苏念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,目光落在那本写满了他认真与忐忑的笔记本上。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,不再仅仅是冰冷的计划,而是承载了他满腔的郑重与柔情。她忽然深刻地体会到,所谓的诚意与爱意,从来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,往往就藏在这些看似琐碎、却将她的家人和她所在意的一切都郑重放在心上的细节里。
这一夜,苏念睡得格外香甜,而陆时砚却在床上辗转反侧,将明日可能遇到的对话场景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遍,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。
第二天清晨,天光微亮,陆时砚便已起身。他动作放得极轻,生怕吵醒还在熟睡中的苏念。待他洗漱完毕,换上昨晚精心挑选好的那身浅灰色针织衫与休闲裤,对镜整理了好一会儿,确认没有任何不妥后,才走进厨房准备早餐。
当苏念被窗外渐亮的阳光和隐隐飘来的食物香气唤醒,揉着眼睛走出卧室时,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:陆时砚正背对着她,在流理台前忙碌着。他肩背挺拔,腰间系着那条她买的、与他气质略有些不符的卡通围裙,平日的清冷矜贵被一种居家的温暖所取代。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、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,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。
“醒得正好,快来吃早餐。”陆时砚转过身,看到她,眉眼瞬间柔和下来,替她拉开椅子。
苏念坐下,咬了一口吐司,外酥内软,火候完美。她看着坐在对面,虽然衣着休闲却依旧坐姿端正,连用餐都透着一种优雅仪态的男人,心底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。他连煎蛋都为她做成了她最喜欢的糖心状。
用完早餐,陆时砚利落地收拾好厨房,然后提着几个早已准备好的精美礼盒,示意苏念出门。后备箱被他塞得满满当当,除了昨晚提到的龙井茶、真丝披肩和奥特曼模型,竟然还有两盒包装精美的进口水果和一盒老字号的糕点,显然是后来又补充的。
苏念坐进副驾驶,系好安全带,看着陆时砚动作流畅地启动车子,驶出地下车库。清晨的阳光透过车前窗洒进来,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,软化了他平日里那份不易接近的疏离感。他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,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为微微用力而显得有些泛白。
苏念心念一动,伸出手,轻轻覆盖在他放在变速杆的手背上。那只大手微微一顿,随即反手将她的柔荑紧紧握住,温热的体温瞬间传递过来。
“陆老师,别紧张。”她声音轻柔,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,“就当是去度个假,见我两个最和蔼的家人。”
陆时砚转过头来看她,阳光恰好落进他眼底,将那深邃的墨色染成了温柔的琥珀色。他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,眼底漾开真切的笑意,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心:“嗯,有你在,不紧张。”
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,朝着苏家的方向驶去。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糕点甜香,以及彼此交握的双手传递的安心温度。这条通往她成长之地的路,承载着满车的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,更藏着一个被称为“老狐狸”的男人,对他心爱姑娘最朴实、最郑重的全部心意。
苏念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熟悉街景,思绪渐渐飘远。她想起第一次带陆时砚回家吃饭时的情景,那时他们还只是普通的师徒关系,气氛虽融洽,却远不似如今这般充满了某种微妙的、被审视的意味。她也想起父母得知他们在一起后,电话里那既为她高兴又难掩担忧的复杂语气。她知道,陆时砚今天的郑重其事,不仅仅是为了通过一次“考核”,更是为了消除她父母心中最后的那点顾虑,给予他们充分的信心,将女儿的未来安心交托到他的手中。
车子驶入苏念家所在的旧式小区,斑驳的树影在车前晃动。陆时砚按照苏念的指引,熟练地将车停在一栋爬满常春藤的居民楼下。
他熄了火,却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,而是深吸了一口气,转头看向苏念,目光深沉,带着最后的确认:“念念,我这样……真的可以吗?”
苏念看着他眼中那抹罕见的、如同等待宣判般的紧张,心中最后一丝因为父母可能存在的挑剔而产生的阴霾也彻底消散了。她倾身过去,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坚定的吻,笑容明媚如窗外倾泻的阳光:“陆时砚,你就是最好的。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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