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才告退……告退……”黄公公闻言立即带着小方子等人退出宫外。
何淑仪缓缓将茶杯放在桌上,一挥手,小欣立即带着一众奴婢退出正厅,顺势关上了门窗。
“你都听见了?”何淑仪拿出母亲的威仪淡淡道。
“哎呀听见了听见了。”陈叔坚也拿出了十几岁少年的火气,胡乱挥挥手不耐烦道。
“哎……”何淑仪皱眉道:“你说这端阳节也不是个什么喜庆日子,你穿得这么招摇干什么?何况眼下这还打着仗呢,你父皇也说了,后宫应当节俭为上,你穿成这样不是自讨没趣儿么?”
“我……”陈叔坚红着脸嘴硬道:“我好歹也是个郡王!总不能穿得跟个要饭的一样吧?”
“谁让你穿成要饭的了?”何淑仪苦口婆心道:“那素一点儿的常服你一件儿没有么?别的不说,就这眼力这方面,你是真不如老二!”
“我怎么就不如他了!”陈叔坚闻言火气腾腾直涨,他最听不得自己比不上他二哥陈叔陵的话。
“你怎么比呀?”何淑仪倒拿扇柄点着陈叔坚轻叱道:“老二从小跟太子和陛下在长安为质,这份情谊你有么?老二自小文武兼修,外镇的皇子里人家名声最响,这份本事你有么?老二跟新安王陈伯固好得不行,这份人缘你有么?依我看啊,你也就这喝酒比他强!”
“我……”陈叔坚羞得满脸通红,终是服软道:“娘……我还是不是您儿子啊……”
“你要不是我儿子,我能跟你费这么多唾沫星子?”何淑仪气极反笑道。
“那……那我该怎么办,您倒是出个主意啊,您都没看见,我刚才给父皇请安的时候,父皇是什么脸色,都快赶上那粽子叶儿了,我看父皇现在是半个眼珠子都看不上我。”陈叔坚泄气道。
“看不上你能让你当长沙郡王?那长沙是什么蛮荒之地么?”何淑仪看着自己不开窍的儿子无奈道:“给你脸子那是对你有所希冀,若哪天你父皇连骂都懒得骂你,那才是出头无望了。”
“那,那我该怎么办啊?”陈叔坚闻言心中又有了劲头,抬头问道。
“跟老二学,文武兼修。”何淑仪扇柄敲着桌子,一字字道。
“娘啊,那,那能来的及么。”陈叔坚闻言泄气道:“他都练了多少年功夫了?我现在才练能赶得上他?再说……再说那吟诗作对,写个文章啥的我也……”
“哎呀谁要你赶上他了?”何淑仪手指头一戳儿子脑门,耐心道:“你是给你自己学!日拱一卒,今天比昨天强,明天比今天强就好!都快到了加冠的年纪了,还这么不通透,你跟老二比个什么劲儿?就算你在演武场上把他打赢又有什么用?你父皇的圣眷才是最重要的!再说了,谁非要你跟人家比诗赋文章了?娘早就给你想好了,你就好好学礼!把这一门儿弄精了就好,样样松比不得一门儿通!到时候你在众兄弟里,有这一样长处还怕没法立足么?至于武事,随便练练强身健体就好,你父皇弓马娴熟,最见不得的就是皇子弱不禁风,娘这番安排你可听懂了?”
陈叔坚闻言眼珠转了转,立即眉开眼笑地说道:“懂了懂了,就依娘亲,孩儿从明日起就习文练武!”
“哎……”何淑仪见状无奈地摇头笑了笑,抚慰道:“娘不图你名垂青史,能安安稳稳做个富贵王爷就好,你心气儿也别太高了。”
“那不行!”陈叔坚闻言眼中再次冒出火气,“我就是看不惯老二那副德行!不压他一头我心里这口气儿就喘不舒服!”
“唉……”何淑仪团扇轻摇,“难呐……”
“娘,就真没有啥办法么?”陈叔坚不甘道。
“那倒也不是。”何淑仪缓缓道:“虽说老二跟陛下和太子有长安为质的情分,但说到底,老二也只是彭贵人所出,身份并没有多尊贵,而他跟太子的那份情义,陛下百年之后又能剩下多少,谁也说不准,所以……”何淑仪身子微微前倾,细声道:“你的机会是有的,但是要等老二他自己先犯错。”
到底是帝王家的孩子,陈叔坚一点就透,“噢……”陈叔坚眼中闪过精光,“母亲说的有道理,可是……他现在父皇护着太子信着,会犯什么错呢。”
“呵……”何淑仪嘴角微挑,露出些许不屑,“花无百日红,人无千日好。圣眷这东西谁说得清?今天还跟你情深似海,明儿就不知道宿在谁的宫里了,再者,老二这几年出镇始兴郡,可是得罪了不少的豪门士族,别管这背后有没有你父皇的授意,这些世家豪门可是把账算在了他陈叔陵的头上,眼下有陛下撑腰,各大世家还不敢造次,可万一他失了圣眷,这么多世家的反扑他能遭得住?依为娘看呐,老二以后日子可不好过。”
“有理,有理!”陈叔坚听了此番话掩不住心中的得意,从盘中捏起一块儿茶点扔入口中,边嚼边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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