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纸条是警告?还是离间?
“硫磺有毒……”李默喃喃自语,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。硫磺,是火药的关键成分之一,亦是炼丹方士常用之物,本身确具毒性,若处理不当或吸入其烟尘,可致病患。但纸条特意点出此物,绝非简单提醒他注意提防……
难道……太子明日之邀,竟是一场鸿门宴?欲在硫磺之上做文章?栽赃陷害?下毒?
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。若真如此,太子心思之深沉狠辣,远非嚣张跋扈的九皇子萧锐可比!
他猛地想起今日午后,太子府的内侍送来请帖时,那恭敬笑容背后的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。又想起这几日,他命福伯暗中采购硫磺时,似乎格外顺利,京城几家药铺、丹坊的存货竟不约而同地“充裕”起来……现在想来,莫非也是有人刻意安排?
李默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走到灯前,将纸条凑近火焰,看着那寥寥数字在火苗中蜷缩、焦黑、最终化为灰烬。
不能慌,不能自乱阵脚。
这送信之人是谁?目的何在?是真心示警,还是想借他之手对付太子?信息太少,无从判断。但“硫磺有毒”这四个字,却像一口警钟,在他脑海中嗡嗡作响。
明日东宫之行,已是箭在弦上。太子相邀,他若无故推辞,便是公然拂了储君颜面,顷刻间就能从宠臣变为弃子。但若去……前方可能是龙潭虎穴。
他在书房内缓缓踱步,脑中飞速盘算。太子若真要动手,会用什么方式?在演示的火药中掺入过量硫磺,制造事故?在茶点饮食中下毒,嫁祸于硫磺烟尘?还是……另有更隐蔽的毒计?
“福伯。”李默朝门外沉声唤道。
一直守在门外的老管家立刻应声而入:“少爷?”
“明日去东宫,你亲自挑选四个最机警可靠的家丁跟着,一切入口之物,无论是茶水、点心还是酒水,未经我允许,绝不沾唇。明日所携演示之用的一切火药器物,从现在起,由你亲自看管,任何人不得靠近,包括东宫所提供的一应物品,皆不可直接用。”李默的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清晰冷冽。
福伯脸色一肃,虽不明所以,但见李默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,立刻躬身道:“老奴明白!拼了这条老命,也绝不让小人钻了空子!”
“还有,”李默沉吟片刻,“你悄悄去一趟‘回春堂’,找刘掌柜,问他这几日除了我们,可还有旁人大量询购硫磺,特别是东宫的人。务必小心,不要让人察觉。”
“是!”福伯领命,匆匆离去。
书房内再次恢复寂静。李默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,夜风带着凉意涌入,稍稍吹散了室内的沉闷。他望着皇城的方向,目光幽深。
太子萧桓……这位一向以仁厚谦和形象示人的储君,为何要对他下手?是因为“震天雷”威力过大,引得他忌惮?是因为自己与九皇子交锋,打破了朝堂平衡,碍了他的眼?还是因为……自己这突如其来的“开窍”和功绩,让他感到了威胁?
天家无亲,帝王心术。李默此刻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体会。皇帝萧景琰用他,亦防他;太子萧桓拉拢他,亦可能除掉他。在这权力的棋局上,他看似风光,实则步步惊心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,这双原本属于化学博士的手,如今却要在这陌生的时空,搅动风云,周旋于帝王父子之间。
明日东宫,或许将是他面临的又一场生死考验。
而那张突如其来的纸条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,其荡开的涟漪,或许将远远超出明日的范畴。
李默轻轻关上窗,将凛冽的夜风挡在窗外。他回到书案前,吹熄了灯火,让自己彻底融入黑暗之中,唯有那双眸子,在暗夜里闪烁着冷静而锐利的光芒。
亥时初刻,积善堂内室
灯盏重新被点燃,昏黄的光晕驱散一隅黑暗,却驱不散李默眉宇间的凝重。福伯去而复返,带回了“回春堂”的消息。
“少爷,”福伯压低声音,气息微促,“老奴悄悄问过刘掌柜,这几日确有几拨人打听过硫磺,量都不大,多是些熟识的丹坊或是药铺伙计替主家问的,听不出什么特别。但……”他顿了顿,神色愈发谨慎,“刘掌柜提到,约莫五六日前,东宫采办处的管事确实来过一趟,并未购买硫磺,却仔细问了不少关于硫磺品质鉴别、毒性强弱、以及…以及如何掺入他物不易察觉的问题。”
李默眼神骤然一凛。东宫的人!虽未直接购买,但这番打探,其心可诛!结合那神秘纸条,“硫磺有毒”的警告,几乎已被坐实了一半。
太子萧桓,竟真的包藏祸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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