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双生祭
林惊蛰在镜中看见两个自己时,梳妆台上的银簪突然断裂。穿白裙的正用胭脂涂抹脖颈,那里有道深可见骨的勒痕;穿红嫁衣的却在拔头上的槐花瓣,每拔下一片,林惊蛰的头皮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。铜镜边缘渗出的血水在台面上汇成溪流,托起半块玉佩——正是母亲临终前吞入腹中的那半块。你选哪个?两个倒影同时开口,声音却像隔着水。白裙突然按住林惊蛰的手,将银簪刺向红嫁衣的心口,镜中鲜血喷涌的瞬间,现实中的槐树枝桠撞碎了窗棂,枝条上挂着的白绫五风自动,上面用血写满光绪二十六年。林惊蛰摸向脖颈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串铜钱,铜钱孔里穿的红线,正与镜中嫁衣的系带连成一线。当两个倒影开始撕扯对方的脸皮时,林惊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从脚底融化。融化的黑影里钻出无数细小的锁链,锁链尽头连着祠堂的方向——那里,母亲的棺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,露出的骸骨上套着她从未见过的红嫁衣。铜镜突然炸裂,碎片中映出所有林家女人的脸,她们的脖颈上都有同样的勒痕,如同某种诡异的勋章。
第十章 钥匙心
林霜降在产房醒来时,婴儿的襁褓正渗出槐花香味。护士说她生了对双胞胎女儿,可保温箱里只有个女婴,襁褓上绣着半朵槐花。她突然摸到枕头下有硬物——黄铜钥匙不知何时分成了两半,一半刻着,一半刻着。窗外的老槐树在暴雨中扭曲,树洞里隐约有白裙飘动,那身影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遗言:咱家的钥匙,要两把才能开锁。女婴突然抓住她的手指,掌心的胎记形状与钥匙纹路完全吻合。林霜降翻开《林家旧事》,泛黄的书页里掉出张夹着的血符,上面画着两个连体女婴,共享一颗跳动的心脏。当她把两半钥匙按在血符上,女婴突然睁开眼睛,瞳孔里是槐山神巨大的角——角尖挂着无数锁链,每根锁链都连着个穿嫁衣的女人,最末端的锁链还空着,正缓缓伸向摇篮里的婴儿。产房的灯光突然熄灭,黑暗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林霜降看见女婴的影子在墙上拉长,分裂成两个重叠的人形。她死死护住婴儿,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不受控制地将钥匙按向女婴的心口——那里,半朵槐花胎记正在缓缓绽放,如同等待了百年的宿命之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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