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抬眼看向他们,瞳孔里清晰映出杰克和伊丽莎白的倒影,却没有任何痛苦或沉重。
只有平静,像经历了所有风雨后归于宁静的湖面。
“欢迎回家。”
他的声音像风吹过空荡的帐篷,轻柔却有力。
“这里不是医院,也不是洞穴,是疼痛的终点,也是记忆的起点。”
他伸出手,把手中的手术刀递给杰克。
刀柄冰凉,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灼热的痛感,反而像一块被体温捂热的玉石,握着很舒服。
杰克低头看向刀身,发现上面刻着新的字,不是冰冷的编号,而是一行用德文写的小诗,字迹温柔:
“樱花落尽,齿轮停转;
痛苦归零,记忆永生。”
“这把刀,当年是痛苦的工具,现在该成为记忆的见证。”
老人看着杰克,眼神里带着嘱托。
“别让它再沾到任何痛苦的血。”
老人从轮椅上站起来,动作缓慢却平稳,他轻轻拍了拍轮椅的扶手,示意杰克坐下。
杰克抱着伊丽莎白坐下,伊丽莎白跪在杰克膝边,额头贴着杰克的手背,像小时候生病时那样寻求安慰。
樱花木地板开始慢慢升温,温度与人体正常体温一致,像被他们的体温唤醒。
地面上的47圈年轮逐一亮起,淡金色的树脂从年轮里渗出,顺着木纹缓缓流向房间中央,最终汇聚成一面圆形的镜面。
镜面像液态的琥珀,清晰地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:
1945年的野战帐篷、2023年的圣玛丽医院手术室、2075年一条未知的白色走廊……
所有时空的画面在镜面上重叠,最终定格在“杰克”将刀刺进胸口的瞬间,然后慢慢融合成一个点。
镜面的边缘渐渐浮现出一行德文,字体与祖父实验记录上的笔迹相似,却带着释然:
“Zeit schlie?t sich.”
(时间闭合。)
杰克伸出手,指尖轻轻触碰镜面。
没有冰冷的触感,反而像触碰温暖的水流。
镜面没有破碎,反而泛起一圈圈涟漪,涟漪里映出47张不同的脸:
1945年的战俘、年轻的沃克、祖父、艾玛、伊丽莎白……
每张脸都带着平静的微笑,像在与过去告别。
树脂镜面突然碎裂,碎片没有落在地上,而是化作47片洁白的樱花瓣,在空中缓慢旋转。
每一片花瓣掠过杰克的皮肤时,都像一把温柔的手术刀,轻轻割开旧的伤疤,却又在瞬间让伤口愈合,留下淡淡的暖意,没有任何痛感。
最后一片花瓣缓缓落下,精准地贴在伊丽莎白胸口那道樱花形疤痕上。
花瓣与疤痕接触的瞬间,疤痕开始发光。
淡粉色的光逐渐变亮,然后疤痕慢慢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真正的白色樱花。
花瓣柔软,花蕊金黄,像刚从枝头摘下的一样,轻轻贴在伊丽莎白的胸口,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。
樱花的花瓣中心,藏着一粒微型齿轮。
那是最后一粒与“痛苦”相关的齿轮,它缓缓停转,发出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像计时器归零的声音。
世界在这一刻彻底静止:
没有风,没有心跳声,没有任何动静,只有樱花瓣的淡香在空气里漂浮,清新而温柔。
所有与“痛苦银行”相关的东西,齿轮、手术刀、倒计时、蓝黑色树脂……
都消失不见,只剩下杰克、伊丽莎白,还有这朵象征着“救赎”的樱花。
静止中,杰克突然听见一个声音。
不是院长的冷酷,不是沃克的沉重,也不是伊丽莎白的稚嫩,而是47个不同的声音,来自不同的时空,却在同一刻开口,语气温柔得像潮水:
“谢谢你,让疼痛有了出口。”
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缓缓漫过杰克的脚踝,又像潮水般慢慢退去。
在声音退尽的瞬间,空中悬浮的樱花瓣全部消失,房间、长廊、野战帐篷、圣玛丽医院、焚化炉、威斯特法伦洞穴……
所有与“痛苦循环”相关的场景,都像被水晕开的墨迹,一点点变淡,最终彻底消失。
眼前只剩下一片无垠的白色樱花林,樱花树的枝桠上开满了白色的花。
地面上没有花瓣堆积,只有干净的草地,草地上零星散落着47粒泛着金光的微型齿轮。
那是“记忆”的碎片,不再带着痛苦,只象征着过去的经历。
远处,一条铁轨从樱花林的深处延伸出来,铁轨不是钢铁材质,而是由47根铜钟齿轮拼接而成,每一根齿轮上都刻着不同的日期:
1945.3.12、1989.11.9、2023.7.16……
最后一根齿轮上刻着“2025.7.16”,是反契约手术成功的日子。
铁轨的尽头,停着一辆老式蒸汽火车。
车身漆成淡粉色,与空中的月亮颜色一致,车头挂着一块黄铜牌子,上面刻着一行字:
“终点站·疼痛已偿还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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