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到了“同类”的共鸣感,让京稍稍放松了戒备。她轻轻点了点头:“我……我也是。不只是声音,很多东西都感觉……不太对劲。”
两人开始了断断续续的交流。康一引导着京描述她的感受,确认了她的感知范围确实涵盖了声音、图像、气味等多种信息载体,其核心是对“信息保真度”和“规则流畅度”的敏锐察觉。这是一种非常初阶、但潜力特殊的“信息感知”能力。
“这种感觉,有时候会很困扰吧?”康一感同身受地说。
“嗯,”京低下头,“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这样,像个怪人。”
“也许不是你‘怪’,”康一轻声说,目光望向远处,“而是这个世界,本身就在发生一些非常细微的、大多数人感觉不到的变化。能感觉到这些,或许……是一种特别的天赋也说不定。”
“天赋?”京茫然地重复。
“嗯,就像有的人听力特别好,能分辨出极其细微的音高差别。”康一笑了笑,“你拥有的,可能是一种对‘世界本身状态’的敏锐‘听力’。这可能会带来困扰,但如果能慢慢学会理解和控制它,或许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‘风景’。”
他没有说更多,只是留下了SPW基金会一个对外公开的、用于接收“超自然现象”报告的非紧急联系方式(经过特殊筛选和处理),告诉京如果感觉特别困扰或者发现了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,可以尝试联系那里,或许能得到一些帮助。
这次短暂的接触,像一颗种子,埋在了虹村京的心中。她不再是孤独地承受着异样感,至少有人理解,甚至告诉她这可能不是坏事。她看着康一离开的背影,又看了看手中那张写着联系方式的小纸条,心中第一次对这份“困扰”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好奇,而非纯粹的排斥。
**第八幕:远方的调整与“热情”的新业务**
意大利,那不勒斯。乔鲁诺·乔巴拿同样接收到了SPW基金会关于“背景认知不协调”的通报。他对此的理解更为宏观。作为掌控着一个庞大组织的领袖,他明白系统性的变革总会伴随阵痛,无论是社会层面还是规则层面。
他注意到,组织内部一些感知敏锐的成员,尤其是那些曾经在规则扰动期有过轻微能力显现或者直觉增强的人,最近也或多或少流露出一些烦躁不安的情绪,抱怨着“运气变差”、“感觉什么事都差一点”或者“最近看东西总觉得有点晃眼”。
乔鲁诺将这种内部情绪与“背景不协调信号”联系起来。这不仅仅是个人感受问题,如果处理不好,可能会影响组织的运行效率和稳定性。
他做出了一个决定。在巩固组织秩序、引导像那个拥有“直觉滤网”的成员的同时,他指示下属,可以适当接取一些来自民间的、涉及“微妙不对劲感”的委托。这些委托通常报酬不高,涉及的事情也看似鸡毛蒜皮(比如总觉得家里某个角落不对劲、某条路走着特别别扭、某个物品看起来“不像它自己”等),但乔鲁诺认为,处理这些看似荒诞的委托,有几个好处:
第一,可以锻炼组织成员对规则细微变化的感知和适应能力,就像一种温和的“脱敏训练”。
第二,可以通过处理这些案例,收集更多关于规则磨合期现象的一手数据。
第三,这也是“热情”组织融入社区、提供“庇护”的一种新形式,有助于进一步扭转组织的形象。
于是,“热情”组织在稳固地下秩序的同时,悄然开启了一项近乎于“都市传说处理”或“风水调理”的古怪新业务。一些底层成员起初不解,但在乔鲁诺的威信和实际处理了几起看似无厘头、最终却真的让委托人感到“舒服多了”的案例后,他们也逐渐开始认真对待起来。乔鲁诺·乔巴拿,正在以他的方式,引导着他的组织和城市,适应这个新的、规则更加坚实的时代。
**第九幕:基石的棋局与未来的轮廓**
空条承太郎将各方动向尽收眼底。
露伴转向记录“演化”,康一成功接触并初步引导了虹村京,乔鲁诺调整组织策略以适应规则变化……这些积极的、自发的应对,正是他希望看到的。世界内部的“免疫系统”正在被激活,并且开始学习、适应、成长。
他所编织的“信息隐匿屏障”稳定运行,有效隔绝了来自观察者之域的任何非指向性干扰。内部的“背景不协调信号”虽然存在,但其强度并未继续显着上升,表明世界的适应过程相对平稳。虹村京这样的“敏感者”的出现,可以看作是这种适应过程中的一种积极反馈机制。
他的推演中,那源于知源DIO“信息残响”的未来威胁可能性,并未消失,但概率被进一步压低。一个内部更加健康、拥有多层次预警和应对机制的世界,显然更能抵御外部的风波。
他的意志,如同一位高明的棋手,不再仅仅满足于守住棋盘,而是开始悄然布局,培养棋盘上各个棋子的潜力和联动。仗助和康一是经历过神战的主力,是应对明确危机的尖刀;露伴是记录者和预警者;乔鲁诺是远方的重要支点;而像虹村京这样的新生萌芽,则是未来可能需要的、能够洞察更微妙变化的“传感器”。
他不需要他们知道他的全盘计划,只需要他们沿着各自的道路成长、变强。
杜王町的夜晚降临,灯火璀璨。东方仗助在和朋友们嬉笑打闹,广濑康一在房间里冥想,感受着“回音”与那丝“定义”之力的联系,岸边露伴在画板前疯狂涂抹,试图捕捉规则的“绒布革”质感,虹村京则戴着降噪耳机,尝试着集中精神,去主动“聆听”那世界的细微杂音,而非被动忍受。
在遥远的意大利,乔鲁诺·乔巴拿审阅着一份关于某条街道“空间感异常”的调查报告,若有所思。
一切,都在既定的轨道上,又充满了无限的可能。
承太郎的意志,如同亘古的星辰,沉默地照耀着这片他誓死守护的“真实”。余烬已然冷却,新生已然萌芽,而暗流之下,通往未来的道路,正在所有角色的共同书写下,缓缓向前延伸。
(第六十二章 暗流与萌芽 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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