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办牧场在张家口外,养着几万匹军马,还有牛羊,原本是给八旗兵丁提供粮草和军马的,可最近几年,牧场的产出越来越少,账本上的银子却没少花,康熙早就觉得不对劲了。
钱紧跟着鳌拜的亲信图尔格去牧场查账,刚到牧场门口,就看见几个牧人躺在草地上晒太阳,牧场里的牛羊稀稀拉拉的,跟账本上“万头牛羊”的记录完全对不上。
图尔格把牧场总管吴三贵叫过来,劈头就问:“吴总管,账本上写着有五千头牛,怎么我只看到几百头?剩下的牛去哪了?”
吴三贵赶紧陪笑:“回大人,去年冬天闹雪灾,冻死了不少,还没来得及改账本。”
钱紧拿出账本,翻到去年冬天的记录,指着上面的“草料支出五千两”说:“吴总管,五千两草料能喂五千头牛,要是只喂几百头,怎么会花这么多?还有,去年卖牛羊的银子,账本上写着三千两,可我查了户部的记录,只收到一千两,剩下的两千两去哪了?”
吴三贵的脸色变了,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。图尔格却突然笑了,拍了拍吴三贵的肩膀:“吴总管,别紧张,咱们都是自己人。鳌中堂让我们来,不是要查你的错,是要帮你解决问题。”
钱紧愣了一下,没明白图尔格的意思。直到晚上,吴三贵偷偷来找图尔格,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布包,里面装的是五百两银子。图尔格收下银子,对吴三贵说:“鳌中堂说了,牧场这摊子事,你管不好,不如承包出去。你要是愿意,就把牧场承包给鳌中堂的亲信,每年给你一千两银子的好处,比你偷偷摸摸贪的还多。”
吴三贵眼睛一亮:“真的?那太好了!我早就不想管这破牧场了,天天担惊受怕的。”
钱紧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,心里又惊又气——原来鳌拜查牧场,不是为了给国库追银子,是为了把牧场变成自己的私产!官办牧场承包给亲信,每年能收多少银子?他赶紧拿出算盘算起来:牧场有十万亩地,养一万头牛,一万只羊,每年卖牛羊能赚五万两,租给牧民放羊,每亩能收一两银子,又是十万两,加起来就是十五万两,除去给吴三贵的一千两,鳌拜每年能赚十四万九千两!
第二天,图尔格让钱紧写一份“牧场改革方案”,把“承包”说成是“提高效率”,还说能为国库节省开支。钱紧拿着笔,手都在抖——这哪里是改革,分明是把官产变成私产,可他又不能不写,图尔格的刀就挂在他腰上,他要是敢不写,说不定就跟那些冻死的牛羊一样,扔在牧场里没人管。
等方案写好,鳌拜看了很满意,对钱紧说:“不错,会办事。以后这牧场的账,就交给你管,每年的收益,你给我算清楚,一分都不能少。”
钱紧点点头,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。他想起小时候在户部当学徒,师傅教他“账要算实,心要放正”,可现在,他算的都是假账,心也越来越歪。他不知道这样下去,自己会不会变成第二个鳌拜,或者被鳌拜当成没用的算盘,随手扔掉。
没过多久,康熙收到了牧场改革的方案,觉得“提高效率”是好事,就准了。鳌拜的亲信顺利承包了牧场,而国库不仅没收到银子,反而因为“节省开支”,每年还要给牧场拨五千两银子——这五千两自然也进了鳌拜的腰包。
钱紧去牧场对账的时候,看见牧民们在草原上哭,他们原来在牧场放羊不用交钱,现在要交租子,交不起的就被赶出去,只能在草原上流浪。有个老牧民拉着钱紧的手,哭着说:“先生,这草原是朝廷的,怎么就变成私人的了?我们没了草原,怎么活啊?”
钱紧别过脸,不敢看老牧民的眼睛,只能说:“这是上面的意思,我也没办法。”
他知道,这不是上面的意思,是鳌拜的意思。鳌拜眼里只有银子,没有草原,没有牧民,更没有朝廷。他就像一头饿狼,盯着朝廷的每一块肉,不管是土地、盐引,还是牧场,只要能变成银子,他就会扑上去咬一口。
而钱紧,就是这头饿狼嘴里的牙,帮他咬碎每一块肉,却也随时可能被他咬断。
牧场的账还没理清楚,京城的风向突然变了——鳌拜和辅政大臣苏克萨哈的矛盾彻底摆上了台面,鳌拜要动手了,第一个差事就是让钱紧去抄苏克萨哈的家。
康熙八年,鳌拜给苏克萨哈安了个“谋逆”的罪名,上奏康熙要抄他的家。康熙虽有疑虑,却也拗不过权倾朝野的鳌拜,只能准了。抄家的差事,鳌拜特意点名让钱紧去,理由是“钱紧会算账,不会漏了一分一毫”。
鳌拜对他说:“苏克萨哈家里有多少财产,你给我算清楚,金银、田宅、奴仆,一样都不能漏。特别是他藏起来的那些古玩字画,都是值钱的东西,你要是看走眼了,我唯你是问。”
钱紧心里清楚,苏克萨哈根本不是谋逆,是鳌拜想借抄家夺他的财产。他跟着兵丁去苏克萨哈府里,刚进门就看见苏克萨哈的家人跪在地上哭,苏克萨哈被绑在柱子上,头发散乱,却还是瞪着眼睛,对鳌拜的亲信说:“鳌拜这个奸贼,我就是死,也要在皇上面前告他一状!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喜欢搞钱传奇请大家收藏:(m.zuiaixs.net)搞钱传奇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