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紧握着冰凉的刀柄,看着金兀术带着大军南下的背影,突然觉得手里的账簿比弯刀还重——他这哪是侍卫,分明成了金兀术留在汴梁的“财务总监”。而他不知道的是,这场“南下抢钱”的征途,会让金兀术第一次明白:靠铁骑抢来的财富,终究不如靠制度赚来的稳当。
天会八年(1130年)春,扬州城外的油菜花刚开,金兀术的大军就到了。可这次进城,钱紧手里的账簿却没像上次那样写得满满当当——宋高宗跑之前,让人烧了扬州的国库,还把能运走的粮食全拉走了,留给金军的只有一座空城。
“将军,城西粮仓只剩两千石发霉的糙米,城东当铺里只有些旧衣服,连块像样的银子都没搜着。”钱紧耷拉着脑袋,账簿上的“实际收益”栏空了一大片,“咱们从汴梁出发时带了五万石粮,路上耗了两万,现在剩下的粮,够全军吃十天。”
金兀术皱着眉,走到扬州城墙上眺望南方。远处的官道上,看不到一辆运粮的马车,只有逃难的百姓往南跑,他们手里攥着仅有的干粮,见了金军就像见了阎王。有个士兵要去抢百姓的干粮,被金兀术喝止了:“抢他们的粮,他们就得饿死,明年这地方就没人种粮了,咱们下次来抢什么?”
可粮食不够是真的急。当晚,军营里就有士兵闹起来,说跟着将军打仗,连饭都吃不饱,不如自己去民间抢。金兀术没发火,让人把闹得最凶的十个士兵带到大帐前,又让钱紧把账簿拿出来。
“你们看,”金兀术指着账簿上的数字,“三年前咱们打燕京,抢了十万石粮,运回去还剩八万;去年打汴梁,抢了九万石,运回去剩六万;今年打扬州,抢了两千石,运回去说不定只剩一千。你们知道为什么吗?”
士兵们面面相觑,钱紧在旁边小声解释:“因为咱们越往南打,路途越远,运粮的损耗就越大。这就像你背一袋米走路,走十里路吃一碗,走百里路就吃十碗,走得越远,剩下的越少。”
金兀术点头:“钱紧说得对。咱们靠抢粮打仗,就像守着一口井喝水,井里的水越喝越少,总有一天会干。要是想一直有粮吃,就得自己种粮。”
可怎么种粮?女真士兵都是骑兵,只会骑马打仗,不会耕地;扬州的百姓逃了大半,剩下的也不敢种地——怕种出来的粮被金军抢了。金兀术思来想去,又把钱紧叫来了:“你上次在汴梁不是跟那些富商打交道吗?你说,怎么才能让百姓回来种地?”
钱紧挠了挠头:“百姓怕的是咱们抢粮,要是咱们答应不抢他们的粮,还帮他们耕地,他们说不定就回来了。比如,他们种一亩地,收了粮,咱们只收三成,剩下的七成归他们自己。这样他们有得赚,就愿意种地了。”
“三成?会不会太少了?”金兀术皱着眉,他习惯了抢九成甚至全抢,收三成总觉得亏。
“不少了将军!”钱紧赶紧翻账簿,“汴梁那十个富商,帮咱们收税,一个月就收了五万两银,要是扬州的百姓都种地,一亩地收三成粮,一万亩地就能收三万石,比咱们抢空一座城还多。而且这是每年都能收的,不是一锤子买卖。”
金兀术琢磨了两天,最终拍板:“就按你说的办。传我命令,凡扬州百姓回来种地的,免劳役一年,收粮只抽三成;要是有百姓能带来种子、农具,再免半年税。”
可命令传下去,没几个百姓回来。钱紧又出主意:“将军,咱们得找个‘榜样’。比如,找个逃荒的百姓,给他人、给种子、给地,让他种粮,等秋收了,真的只收三成,其他百姓看到了,自然就回来了。”
金兀术选了个叫李老栓的百姓,他家的地在扬州城外,房子没被烧,就是没人敢住。金兀术让人给李老栓送了五斗种子、一把锄头,还派了两个士兵帮他耕地——当然,不是白帮,士兵的口粮从军队里出,等秋收了,从李老栓的粮里扣一点就行。
李老栓半信半疑地种了地,到了秋收,真收了二十石粮。钱紧带着人去收粮,只拿了六石,剩下的十四石全给了李老栓。李老栓捧着粮,哭着给金兀术磕了个头:“将军说话算话,明年我还种!”
消息传出去,逃荒的百姓陆续回来了。到了第二年春天,扬州城外的田地全种上了庄稼,钱紧的账簿上又多了一行:“扬州耕地面积:一万两千亩,预计秋收粮:三十六万石,应收三成:十万八千石。”
可就在金兀术以为能安稳收粮时,北方传来急报:汴梁的富商造反了!原来金兀术南下后,汴梁的十个富商觉得金军远在南方,没人管他们,就私吞了三个月的税银,还煽动百姓抗税。
钱紧急得直跳脚:“将军,汴梁的税银是北线军营的军饷,要是被他们吞了,北线的士兵就得断粮!”
金兀术脸色铁青,当即下令:“留五千人守扬州,其他人跟我回汴梁!这次不只要把税银抢回来,还要让那些富商知道,敢动大金的钱,就得付代价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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