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元三年的大都,春风刚吹化护城河面的薄冰,宫城大殿里却弥漫着比寒冬更沉的气压。忽必烈坐在九龙金椅上,指节叩着案几——案上摊着的江南户籍册,墨迹斑驳,半数农户姓名旁画着模糊的“逃”字。
“陛下,江南流民逾两百万,丁税收不上来,大都百万军民的口粮都要断了!”户部尚书急得额头冒汗,话没说完就被忽必烈打断:“朕要的是法子,不是诉苦!”
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应答:“臣有钱袋子的法子!”
众人转头,见一个穿着粗布儒衫的汉人弓着腰进来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——是前宋建康府的小吏钱紧,三个月前城破时绑了知府献城,如今在户部当个末流主事。忽必烈挑眉:“你有何法?”
钱紧跪爬两步,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账簿:“陛下,江南农户逃税,是因前朝户籍混乱,地主藏田、佃户隐口。臣在宋时管过户籍,只需‘括户’——派官逐村清查,流民编户、隐田入册,丁税地税分开收,保准税收翻倍!”
忽必烈接过账簿,指尖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田亩数,突然笑了:“你这汉人,倒比蒙古大臣懂朕的难处。若真能办成,朕赏你管江南括户事!”
钱紧喜得磕头如捣蒜,心里却打着小算盘:括户时多报些户数,从中克扣三成,够自己在大都买三进宅院了。
半月后,钱紧带着二十个蒙古兵南下,第一站就到了苏州府。当地地主赵员外听说朝廷括户,连夜把两百亩田产过户给远房亲戚,又藏了五十个佃户在自家粮仓里。钱紧上门时,赵员外端着茶笑:“钱大人,小人家薄产百亩,佃户不过三十,都在册子上了。”
钱紧接过册子,翻都没翻就往桌上一扔,突然踹开粮仓门——五十个佃户缩在里面,手里还攥着未收的稻穗。赵员外脸瞬间白了,钱紧却拍着他的肩笑:“赵员外是聪明人,知道瞒不过陛下的眼。这样吧,您把隐田按实上报,佃户入册,臣便帮您免掉今年三成地税。”
赵员外只能点头,心里却骂:这汉奸比蒙古人还狠!可他不知道,钱紧转头就把赵员外的田产多报了五十亩,佃户多记了二十人——这些“虚数”的税,最后都进了他的腰包。
三个月后,江南括户册送抵大都。忽必烈看着册上新增的两百万编户,还有比去年翻番的丁税地税总数,龙颜大悦,当即赏钱紧白银五百两,升他为江南税赋提举。钱紧领赏时,腰弯得更低了,可没人看见他袖口藏着的另一本账簿——上面记着他私吞的白银三百两。
当晚,钱紧在大都的新宅里摆酒,对着江南方向举杯:“前宋的官没捞着钱,如今跟着忽必烈,才知搞钱要靠制度!”他却没料到,忽必烈在宫城上看着他的宅院灯火,对身边的阿合马冷笑:“这钱紧是把好手,但也得盯紧了——朕的钱袋子,容不得老鼠偷粮。”
至元七年,泉州港的码头比集市还热闹。十几艘阿拉伯商船刚靠岸,船夫就扛着满箱的胡椒、香料往岸上跑,钱紧穿着新赐的锦袍,站在市舶司的牌坊下,眼睛亮得像要吃人。
这是他升为江淮行省理财使后的第一桩大事——忽必烈听了他的建议,在泉州、广州设市舶司,垄断海外贸易。按规矩,商船靠岸先抽分:粗货十五抽一,细货十抽一,剩下的货物官府优先收购,再高价卖给民间商人。
“钱大人,这船胡椒共五千石,按规矩抽分五百石,剩下的您看……”阿拉伯商人赛义德弓着腰递上账本,心里却犯嘀咕:听说这汉人官员贪得很,怕是要多抽三成。
可钱紧却摆手:“按陛下的规矩来,抽分五百石,剩下的四千五百石,官府按每石二两白银收。”赛义德愣了——去年南宋官府收购胡椒,每石才一两五钱。他刚要道谢,钱紧又补了句:“但你得帮朕办件事——把这些胡椒运到大都,卖给波斯商人,每石三两,差价归陛下内帑。”
赛义德立马答应,心里算着账:自己每石赚五钱,五千石就是两千五百两,比跑一趟印度洋还赚。可他不知道,钱紧早和大都的波斯商人通了气——实际卖给他们每石三两五钱,多出的五钱,一半归钱紧,一半给忽必烈的贴身太监。
没过多久,忽必烈就收到了泉州送来的白银——一万三千五百两,比去年海外贸易的收入翻了三倍。他拿着银锭在手里掂了掂,对钱紧赞不绝口:“你这汉人,懂经商比蒙古贵族还厉害!”
钱紧趁机进言:“陛下,海外贸易的利润全在‘垄断’二字。如今泉州港的丝绸、茶叶,运到波斯能翻十倍利润,不如让斡脱商人跟着做——他们有马队,能打通西域商路,陛下的内帑还能再翻番!”
忽必烈当即准了,派蒙古贵族的斡脱商队跟着赛义德的船南下。钱紧却私下找到斡脱商人的头领:“你们运丝绸去波斯,每匹给我抽一钱银子,我保证市舶司优先给你们放行,还能让官府压低收购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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