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刚亮,沈知微就起身梳洗。她将长发挽成简单的发髻,只插一支白玉簪。昨夜回宫后,她没有多问裴砚一句话。
她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那封信烧了,但火不能烧掉所有痕迹。她也记得笔迹的细节,王氏家主的名字在她心里压着,但她没说。
她坐在案前翻看奏折,都是些例行公事。太子明日及冠,礼部已确认流程无误,禁军加强宫中巡防,一切如常。
午后,太子亲自来凤仪宫谢恩。他穿一身深青色礼服,行礼时动作稳重。
“母后,明日大礼,父皇亲授冠冕,您监礼,儿臣感激不尽。”
沈知微点头,“你长大了,该担得起这份责任。”
太子低头应是,又说了几句体己话,便告退。
她送他到门口,看着他背影走远。这孩子比从前沉得住气,不像小时候总被裴昭言语挑动。
她转身回屋,刚坐下,内侍进来通传:“陛下请皇后移步东暖阁。”
她起身整理衣袖,往东暖阁去。
裴砚站在长案前,案上铺着一张巨幅素绢,勾勒出大周边境山川轮廓。他手里拿着朱笔,正在江南一带描线。
见她进来,他没回头,只说:“来,陪朕画完这九州。”
她走到他身边,接过另一支笔。两人并肩站着,开始添补细节。
她画的是西北边城,一条条河流走向,一座座关隘位置。她记得清楚,因为那些地方,曾是北狄铁骑踏过的土地。
裴砚忽然停笔。
她抬眼看他。他正看着她侧脸,眼神很深,像是有话要说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她低下头,继续画。
就在她落笔的一瞬,她悄然启动了心镜系统。
三秒内,脑中响起冰冷的声音:“山河同辉,愿与知微共看。”
她的手顿了一下,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细痕。
这是第一次,她听到他心底最真实的话。不是权谋,不是江山,而是想和她一起看这片土地。
她没说话,只是慢慢把那道划痕改成了水脉走向。
她放下笔,轻轻笑了。
裴砚转头看她,“怎么了?”
她没答,抬手抚上他的脸,指尖从他眉骨滑到唇边。
然后她踮起脚尖,吻上了他的嘴。
很短,却很用力。
分开时,她看着他眼睛里的震动,轻声问:“裴砚,你绘的是画,还是心?”
他没立刻回答。他盯着她看了很久,呼吸变沉。
终于,他开口,声音低哑:“绘的是你。”
她没再说话,只是靠进他怀里。
他伸手搂住她,下巴抵着她的发顶。两人站了很久,谁都没动。
外面传来更鼓声,二更了。
他低声说:“明日之后,昭衍就是成人了。孤……也该学会放手。”
她抬头,“那你呢?你想做什么?”
他收紧手臂,声音很轻,但每个字都听得清:“只想与你,看尽山河,白首不离。”
她闭眼,嘴角微微扬起,“好。”
他又说:“知微,此生有你,足矣。”
她在他怀里轻轻点头。
殿内烛火摇曳,映在画卷上。江南水系已画完,江河蜿蜒,如同血脉。
她忽然想起什么,从袖中取出一张纸,是昨夜整理的名单。
王氏家主、旧侍郎、残党首领、北狄联络人。
她看了一会儿,又收回去。
现在不是时候。
她抬头看裴砚,“铜牌的事,你打算怎么查?”
他眼神一沉,“暗查。先不动声色。”
她点头,“也好。他们既然敢动手,就不会只藏一个标记。”
他握住她的手,“你别操心太多。”
她笑了笑,“我不操心,谁替你挡刀?”
他皱眉,“不准再说这种话。”
她不答,只是靠回他怀里。
外面传来脚步声,是宫人来换蜡烛。
两人分开一些,裴砚指着画卷末端空白处,“这里,该题个名。”
她看过去,“你想题什么?”
他想了想,“山河同辉图。”
她轻声念了一遍,“山河同辉……倒是个好名字。”
他看着她,“是你让这江山有了光。”
她摇头,“是你守住了它。”
他笑了下,提笔蘸墨,开始写字。
她站在旁边看着。他写得很慢,每一笔都稳。
“山”字落下,墨迹未干。
她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,像是被什么压了一下。
她没在意,以为是站太久累了。
裴砚写完最后一笔,放下笔,回头看她,“累了吗?”
她摇头,“还好。”
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,“脸色不太好。”
她勉强笑了一下,“真没事。”
他盯着她看了几秒,没再问。
外面传来一声轻响,像是瓦片被风吹动。
她抬头看向窗外。
月亮被云遮住,院子里黑了一瞬。
她收回视线,正要说话,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有人跑得很快。
她皱眉,“这么晚了,谁在走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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