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微将那把铜钥匙放入漆盒,交给候在殿外的禁军统领。她只说了一句话:“按图索骥,盯住所有持倒刀路引的车队。”
禁军统领低头接过盒子,转身快步离去。他没有问为何要查这些商队,也不问背后牵连何人。他知道皇后从不出无的之箭。
半个时辰后,太极殿钟声响起,百官入列。
裴砚立于御座前,手中展开一卷黄帛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压住了整个大殿的呼吸。
“即日起,推行商税过路制。凡跨州运货者,须持官府核发路引,每过关卡,依物估值缴税。违者,以走私论处,货物充公,主犯流三千里。”
朝堂一片寂静。
不少官员低着头,手指微微颤抖。他们知道这道政令意味着什么——那些靠私道避税、多年白拿红利的商会,再不能逍遥法外。
一名身着青灰锦袍的中年男子站了出来。他面容和善,眉眼间透着商贾惯有的圆滑。
“陛下圣明。”他躬身道,“我江南商会愿全力配合新政,今日已备好三百车珍宝,送往西北犒劳边军,特来请领路引备案。”
沈知微坐在侧席,目光落在那人脸上。
她认得他。薛元通,盐道巨头,前世灾年囤粮百万石,百姓跪求开仓,他只回一句“生意归生意”。
她闭上眼。
脑中机械音响起:“目标心声读取成功——‘今晚子时,三百车出潼关,走黑水坡,直抵北狄暗哨’。”
她睁开眼,嘴角没有动。
薛元通还在说着:“此行全是绸缎玉器,皆为贡品规格,还请朝廷放行,以示体恤商民之心。”
裴砚未语,只看向沈知微。
她起身,走到殿中。
“薛会长好大的手笔。”她的声音平缓,“三百车珍宝,价值千万两白银,竟全数捐给边军?你比国库还大方。”
薛元通连忙摆手:“不敢居功,只为表忠心耳。”
“忠心?”沈知微轻笑一声,“那你心里为何想着‘只要过了黑水坡,便是北狄地界,届时焚车灭迹’?”
满殿哗然。
薛元通脸色骤变,下意识后退半步。“这……这是何意?娘娘莫非怀疑我通敌?”
“我不是怀疑。”沈知微盯着他,“我是知道了。”
她不再看他,转向裴砚:“臣妾请旨,即刻调禁军封锁潼关至黑水坡一线,查扣该车队。”
裴砚点头:“准。”
圣令一下,千骑奔出皇城。
夜色沉沉,山风刮过峡谷口。
沈知微披着黑色斗篷,站在崖顶。她身边是禁军统领秦昭,身后埋伏着两千精兵。
“娘娘真能听见人心?”秦昭低声问。
“我不需要听见所有人的心。”她说,“我只需要听见最关键那个人的。”
远处传来车轮滚动声。
火把照亮了长长的车队。每一辆马车都盖着红布,写着“皇室采办”四个字。
秦昭冷笑:“打着朝廷旗号干这种事,胆子不小。”
“越是这样的人,越不怕死。”沈知微说,“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永远不会被抓到。”
车队驶入峡谷中央。
她抬手。
信号箭冲天而起。
刹那间,山崖两侧灯火通明,弓弩手现身,长矛横列。禁军如潮水般涌下,瞬间封住前后出口。
“奉皇后令,查扣走私车队!所有人下车受检,违者格杀勿论!”
车夫纷纷跳车逃散,却被迅速制服。
薛元通被亲卫护在中间,拔剑怒喝:“你们敢拦皇室贡品?谁给你们的胆子!”
秦昭策马上前,一枪挑飞他手中长剑。
“你说是贡品,那就打开看看。”
士兵掀开红布,撬开车厢。
第一层是丝绸珠宝,光彩夺目。
第二层往下,却是铁箱木笼。
打开铁箱,里面是一捆捆北狄制式弓弩,箭头泛着冷光;木笼中关着活马,嘴被布条缠紧;另有数十罐密封陶罐,贴着“药油”标签。
秦昭命人砸开一罐,刺鼻气味扑面而来。
“火油。”他冷冷道,“专烧城墙的那种。”
沈知微走下车队最末一辆马车前。她亲手撕开夹层板壁,抽出一叠文书。
账册、密信、交易单据,全部盖着倒刀印记。
她翻到最后一页,上面写着:“器械换马三千匹,事成后助尔等废储立新君。”
她将纸页递到秦昭手中。
“拿去吧。”她说,“这是证据。”
秦昭带人押着车队与俘虏返京时,天已微亮。
金殿之上,文武百官列班而立。
薛元通跪在中央,双手反绑,头发凌乱。
沈知微当众展示查获的军械与密信。
“这就是你们口中的‘忠商义士’。”她扫视群臣,“一面捐宝犒军,一面私运兵器资敌。你们说,这种人该不该杀?”
有老臣颤声道:“或是一时糊涂……可其家族世代经商,若株连九族,恐寒天下商贾之心。”
“寒的是商贾之心?”沈知微冷笑,“还是你们这些分利者的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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