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军的脚步声在殿外渐远,铁链拖地的声响被风卷走。沈知微仍站在原地,掌心空荡,却仿佛还压着那枚铜印的重量。裴砚转身时袍角扫过青砖,目光落在她脸上,低声道:“接下来,该查私印来源了。”
她点头,未动。
一名暗卫从偏廊疾步而来,单膝跪地:“王爷,东书房密室已破,擒获一人,自称裴昭府中文书总管,掌印信誊录十年。”
裴砚眸色一沉,抬步便走。沈知微跟上,裙裾掠过门槛,未发一言。
密室门已被劈开,木屑散落一地。室内无灯,仅凭火把映出人影。那男子跪在角落,双手反绑,指节脱臼,衣襟沾血。他抬头时眼白布满血丝,嘴唇干裂,见裴砚进来,喉头滚动,却没喊冤。
“说。”裴砚只吐出一个字。
男子喘息片刻,声音嘶哑:“小人……替王爷刻印三年。私印确为伪造,用的是北狄‘阴铜覆模术’——以活人骨灰混入铜液,浇铸模具,成印后纹理与真印分毫不差,连宗人府老匠都难辨虚实。”
沈知微眉梢微动。
她悄然闭眼,心镜启动——【检测到真实心声:那印模是北狄使者亲手交来的,说只要做成,三州之地归我主所有】。
三秒即逝。
她睁眼,不动声色。这法子早已失传,北狄王庭视若禁术,怎会轻易外泄?除非……裴昭早与北狄高层结盟,甚至有人暗中相助。
裴砚蹲下身,盯着那男子:“你既知此术,必非寻常书吏。谁教你?”
男子摇头:“小人不敢说……说了也是死。”
“不说,现在就死。”裴砚抽出腰间短刃,抵在他喉前。
刀锋未入,血已渗出一线。男子浑身颤抖,终于开口:“是……是北狄左贤王派来的工匠,在柳林庄地下窑炉里教的。每月初七,由商队送药草掩护,运进原料。成印后,藏于佛经夹层,送往王府。”
沈知微心中一凛。
柳林庄、佛经、寅时末卯时初——正是那三批“经书”押运的时间路线。她昨日朝堂所言,并非全然推测,而是系统读取裴昭心声后拼凑出的真相。如今线索闭环,再无疑问。
她退后半步,指尖轻抚袖口。这是今日第五次使用心镜,腕间隐有灼感,如细针扎入皮肉。脑中忽响机械音:【宿主今日剩余次数:4】
她抿唇,未露异色。
裴砚起身,冷声道:“押入天牢,不得让他与外界接触。”
暗卫应命,拖人而去。
待脚步声远去,裴砚立于窗前,背影挺直如松。窗外风急,吹动帷幔翻飞。他许久未语。
沈知微走近几步,声音清冷:“王爷在想什么?”
他侧首,目光深邃:“我在想,若这私印被用于伪造先帝遗诏,或调兵虎符,是否已有假令传出?”
她心头一震。
这才是真正的杀机。一枚假印本身不足惧,可怕的是它能名正言顺地调动兵马、废立储君、逼宫夺位。一旦得逞,天下大乱,而罪责全归于皇帝昏聩、朝纲崩坏。
心镜再度启动——【检测到后怕心声:若昨夜我没及时出手,此刻坐上龙椅的,或许已是裴昭】。
她垂眸。原来这位铁血帝王,也曾有一瞬动摇。
“所以,不能只毁印。”她开口,“要让它变成一把刀,反过来割断裴昭的咽喉。”
裴砚看向她:“你有主意?”
“王爷可曾想过,为何裴昭宁可用假印,也不等朝廷赐印?”
“因为他从未被授过摄政权柄。”
“所以他才要造一个比真还真的东西。”她缓步上前,“足以骗过司礼监,骗过宗人府,甚至骗过天下人。可正因为它是假的,北狄未必知情。”
裴砚眸光一闪。
她继续道:“不如将这私印原样送去北狄,附一封匿名信,就说‘裴昭已背叛盟约,欲以假印陷害北狄,挑起战端’。北狄若信,必疑其无能;若不信,更恐大周借此宣战,内部必生嫌隙。”
风忽然止住。
裴砚凝视她良久,嘴角微扬,竟是罕见一笑:“你倒是会借刀杀人。”
心镜第六次启动——【检测到赞许心声:这女子,心思狠准,比朝中那些老狐狸还懂得布局】。
她指尖微颤,却未低头。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踏入权谋核心,不再是宅院里的庶女,也不是宫中的妃嫔,而是能与帝王并肩定策的人。
“来人。”裴砚扬声。
暗卫现身。
“将此印封入铁匣,加三层火漆,交予最隐秘的细作,三日内务必送达北狄王庭。沿途不得暴露行踪,不得提及我方任何痕迹。”
“是。”
暗卫接过红绸包裹的铜印,转身离去。
沈知微望着那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,心中并无轻松。她记得裴昭被拖走前那句“这一切本来就是计划的一部分”。那时她以为是疯话,如今想来,却像一根刺,扎在胜负之外。
她悄然靠近刚押解文书总管下去的禁军统领,低声问:“那人临走前,可说过什么异常之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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