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夜学院的操场,总是充满了蓬勃的朝气。而这份朝气的中心,往往围绕着一个人——相马空海。作为守护者的J‘Chair’,运动全能,性格开朗,仿佛永远散发着用不完的能量。他是团队里的太阳,是遇到困难时最先站出来说“没关系,总会有办法!”的人。
但今天,这颗太阳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云。
“空海前辈,传球!”
“这边!”
篮球场上,空海带领的队伍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练习赛。他依旧跑动积极,传球精准,时不时用爽朗的笑声和夸张的动作鼓舞队友。然而,细心的旁观者或许能发现,在几次关键的投篮机会面前,他出现了罕见的犹豫,甚至将本该自己出手的球传给了位置并不更好的队友。一次快攻上篮,球在篮筐上转了几圈,竟然滑了出来。
“啧!”空海落地后,烦躁地抓了抓他那头耀眼的金发,虽然立刻又换上笑容对队友喊“我的我的!下次一定进!”,但那一瞬间的懊恼并没有逃过场边一双冷静的眼睛。
神崎异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场边,靠在一棵树的阴影下,双手插兜,仿佛只是路过。他的目光追随着空海的身影,深绀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,像在观察一个有趣的标本。
练习赛结束,空海一边用毛巾擦着汗,一边和队友们说笑着走向场边。看到神崎异,他愣了一下,随即扬起标志性的阳光笑容:“哟!神崎!稀客啊,来看我们打球?”
神崎异没有回应他的寒暄,目光落在他还有些微喘的胸口和握着毛巾的、指节微微发白的手上,淡淡开口:“天才也会害怕失败吗?真是可笑。”
空气瞬间安静。空海脸上的笑容僵住,周围的队友也感受到一股低气压,识趣地纷纷找借口离开。
“你……什么意思?”空海收起笑容,眉头微蹙,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防御。
“字面意思。”神崎异走近几步,逼人的视线锁定空海,“刚才那个空篮,以你的弹跳和手感,十拿九稳。为什么犹豫?传球给被两人包夹的队友,这种低级错误,不像你‘天才’的风格。是在害怕什么?害怕投失了,打破你‘无所不能’的形象?还是说……最近遇到了什么连‘太阳’都照不亮的麻烦,让你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?”
空海的拳头不自觉握紧。神崎异的话,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了他最近一直试图忽略的心结。六年级了,升学压力,守护者的责任,以及最近在地区选拔赛中意外失利的阴影……种种因素叠加,让他这个总是勇往直前的人,第一次对“胜利”产生了微妙的恐惧。他害怕让队友失望,害怕辜负“天才”的名号,害怕看到别人眼中可能出现的质疑。
“少在那里自说自话!”空海有些恼羞成怒,声音提高了几分,“一场练习赛而已,谁都有状态不好的时候!”
“状态不好?”神崎异嗤笑一声,“用这种借口麻痹自己,就是你的应对方式?相马空海,你的强大,难道只是建立在永不失败的海市蜃楼上?真正的强者,不是从不跌倒,而是跌倒后能立刻爬起来,并且承认自己也会痛。”
他顿了顿,看着空海眼中翻涌的情绪,语气稍微放缓,却更具冲击力:“承认自己并非无所不能,承认自己也会害怕,很丢人吗?比起用虚假的笑容掩盖不安,直面脆弱,需要更大的勇气。你这个‘天才’,连这点勇气都没有?”
空海被问得哑口无言。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惯用的那些乐观说辞,在神崎异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他一直努力扮演着鼓舞他人的角色,却忘了自己也需要一个出口。这个转学生,明明说着最刺耳的话,却偏偏……戳中了他最真实的心事。
看着空海陷入沉默,脸上闪过挣扎、愤怒、最后归于一种复杂的怔忪,神崎异不再多言,转身离开。走了几步,他停下,没有回头,只是留下一句:“下次比赛,别让你的恐惧,玷污了你的篮球。”
空海站在原地,看着神崎异消失在道路尽头,良久,才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,低声自语:“这家伙……说话真是难听死了……” 但这一次,他的语气里,愤怒少了些,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思索。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,竟然感觉有些发烫。
——
与此同时,在教学楼通往天台的一个僻静楼梯拐角,真城璃茉正一个人坐在台阶上。她抱着膝盖,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,与平时在舞台上那个活力四射、用搞笑表演逗乐大家的“搞笑女王”判若两人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片空茫的寂静。
她的守护甜心皮皮安静地待在她身边,平时总是充满活力的皮皮此刻也耷拉着脑袋,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人。 刚才的课间,又有几个同学拿她矮小的身材和夸张的表演风格开玩笑,虽然她当时用更搞笑的反应怼了回去,赢得了哄堂大笑,但独自一人时,那种被当做“异类”和“笑料”的孤独感,便如同潮水般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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