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雨季节的江南,空气里裹着化不开的湿冷。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锈迹斑斑的单元门前,抬头望了眼这栋建于八十年代的老楼——墙皮剥落得像老人脸上的皱纹,空调外机歪歪扭扭地挂在墙上,几根黑色电线在空中胡乱缠绕,像一团解不开的蛛网。
“302,就是这儿了。”中介发来的信息还停留在屏幕上,带着廉价油墨味的钥匙插进锁孔,转动时发出“吱呀”一声刺耳的摩擦,像是某种生物的哀鸣。
我叫林墨,是个自由插画师。为了节省房租,才租下这栋离市中心不远的老楼。房东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,签合同的时候反复叮嘱:“晚上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开门,尤其是小孩子的哭声,这楼老了,隔音不好。”
我当时只当是老人迷信,笑着应了下来。可真住进来,才发现这栋楼确实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楼道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,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香火味。每层楼的声控灯都不太灵敏,明明脚步声很重,灯却常常闪烁几下就熄灭,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。住在这里的人不多,大多是独居的老人,平日里难得见到人影,只有偶尔从某个门缝里传来的咳嗽声,才能证明这里不是一座空城。
搬进来的第一个晚上,我熬夜赶稿到凌晨两点。窗外的雨还在下,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玻璃,像是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刮擦。突然,一阵微弱的笑声从楼道里传来——那是个小女孩的声音,清脆得像风铃,却在这寂静的深夜里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“谁?”我下意识地喊了一声,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,却没有任何回应。
笑声停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缓慢的脚步声,“咚、咚、咚”,像是有人穿着厚重的鞋子,一步一步地从楼梯上走下来。我屏住呼吸,贴在门后仔细听着,那脚步声越来越近,最后停在了我的门前。
心脏狂跳起来,我握紧了手里的美工刀——那是我唯一能找到的“武器”。门外安静了几秒,接着,传来一声轻微的“叩门”声,不是用手敲,更像是用指甲轻轻刮擦门板。
“阿姨,我能进来躲躲雨吗?”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一丝委屈,听起来格外可怜。
我想起房东的叮嘱,手指悬在门把手上,迟迟不敢动弹。“这么晚了,你爸爸妈妈呢?”我隔着门问。
门外沉默了,过了好一会儿,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回答:“他们不见了……我好冷。”
雨声越来越大,那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,让我有些心软。也许真的是谁家的孩子走失了?我犹豫着,慢慢松开了门锁。
就在门即将打开一条缝的时候,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熄灭了。黑暗中,我隐约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,看不清五官,只能看到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,裙摆湿漉漉地贴在地上。
“阿姨,你怎么不开门呀?”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变了,不再是刚才的委屈,而是变得尖利刺耳,像是指甲划过玻璃。
我吓得猛地关上了门,后背紧紧地抵着门板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门外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,这次是朝着楼上走去,“咚、咚、咚”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。
不知过了多久,脚步声消失了。我瘫坐在地上,手里的美工刀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窗外的雨还在下,可我再也没有心思赶稿了,睁着眼睛坐到了天亮。
第二天一早,我就去问房东。老太太听我说完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连连摆手:“你肯定是听错了,这栋楼里根本没有小孩子住。”
“可我真的听到了笑声和敲门声!”我着急地说。
老太太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:“这楼里……以前死过一个小女孩。”
老太太的话像一道惊雷,让我愣在原地。
“二十年前的事了。”老太太坐在藤椅上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臂上的纹路,眼神飘向了远方,“那孩子叫朵朵,才五岁,就住在302,也就是你现在租的房子里。”
我心里一沉,原来我住的这套房子,就是那个小女孩曾经的家。
“朵朵的爸爸妈妈经常吵架,那天晚上,他们又吵得厉害,还动手打了起来。朵朵吓得躲在衣柜里,结果……”老太太的声音哽咽了,“房子意外失火,火势蔓延得太快,等消防员赶到的时候,朵朵已经不行了。”
“那她的脸……”我想起昨晚那个模糊的身影,下意识地问。
“被烧得面目全非。”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后来有人说,晚上经常能看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在楼道里游荡,脸上缠着纱布,还会对着人笑。好多住户都吓得搬走了,这楼也就越来越冷清。”
我浑身发冷,昨晚的恐惧再次袭来。那个敲我门的,难道真的是朵朵的鬼魂?
“姑娘,要不你还是搬走吧。”老太太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担忧,“这房子邪性,我怕你出事。”
我犹豫了。搬出去谈何容易,我刚交了三个月的房租,而且短期内也很难找到这么便宜又离市区近的房子。更何况,作为一个无神论者,我虽然害怕,但心里还是有一丝侥幸——也许只是巧合,也许是我熬夜产生了幻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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