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痞们本就被这诡异的“地面”吓得心慌,再听汉子这么一说,哪里还敢多待,连忙捡起钱袋塞给老汉,连滚带爬地跑了,跑远了还不忘回头望一眼,生怕那“邪门的地面”再找他们麻烦。老汉捧着钱袋,对着汉子连连作揖:“多谢大哥!多谢大哥救了我!”汉子只是摆摆手,说了句“下次再有人欺负你,就往东边的铁匠铺去喊俺”,便转身走回了茶馆。
这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,茶馆外的路人只当是地痞们自己不小心摔了,没人察觉到汉子动了异术。可渡者却看得明明白白——那汉子是将“地行仙”一类的法术用到了极致,既能借大地之力惩戒恶人,又能将炁息控制得恰到好处,不显露半分异象,既没伤人性命,又达到了震慑的目的,这份对力量的掌控力与分寸感,比许多名门弟子都要高明。
汉子走回茶馆,刚要坐下,却见渡者正含笑看着他,不由得愣了愣,随即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,抬手拱了拱手:“这位先生,方才让您见笑了,一点小事,没扰到您喝茶吧?”
“兄台客气了。”渡者也起身回礼,语气里满是真诚,“你这地行术精妙绝伦,更难得的是这份不恃强凌弱的仁心——既惩戒了恶人,又护了普通人的安稳,这份境界,可比单纯的术法难得多。”
汉子闻言,眼睛微微睁大,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手段会被一眼看穿。他愣了半晌,随即坦然地笑了笑,挠了挠头:“先生好眼力!俺倒也没藏着掖着的意思,就是觉得咱有这身本事,不该用来欺负人。俺姓杜,家里排行老大,镇上的人都叫俺杜大。平时就靠帮人修修房子、整整整田埂,用这点粗浅的土把式混口饭吃,算不得啥高明本事。”
“我姓渡,旁人多称我‘渡者’。”渡者对这质朴坦诚的汉子颇有好感,也不绕弯子,直接点出了他术法中的关键,“杜兄过谦了。你这土行之炁根基扎实,只是在‘聚散由心’上还差了点火候——如今你聚炁虽稳,却少了几分灵动,若能在炁息‘散’时多些变化,比如让土行之力既能凝如磐石,也能散如沙尘,届时无论是防御还是应变,都会有更广阔的天地。”
这话刚落,杜大的身子猛地一震,手里的茶碗差点没拿稳。他站在原地,眉头紧锁,嘴里反复念叨着“聚散由心”“凝如磐石,散如沙尘”——这正是他最近修行时卡在的关隘!他总觉得自己的土行术太过“死硬”,遇到灵活的对手便有些吃力,却始终找不到突破的方向,没想到渡者随口一句点拨,竟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他眼前的迷雾。
杜大呆立了半晌,突然朝着渡者深深鞠了一躬,腰弯得极低,语气里满是敬佩与感激:“先生……不,渡者先生!您这一句话,可比俺自己琢磨半年都管用!杜大今天算是遇到真高人了!这份点拨之恩,杜大记在心里了!”
渡者连忙扶起他,笑着道:“杜兄不必多礼,不过是随口一说,能帮到你也是缘分。”
那天下午,两人在茶馆里又聊了许久。杜大说起自己早年是个农夫,后来在一次山洪中意外觉醒了土行能力,靠着摸索与偶尔得到的残篇口诀,慢慢练出了这身本事;渡者也简单说了些自己游历的经历,并未提及太多过往。夕阳西下时,渡者起身告辞,杜大坚持送他到城门口,还塞给他一包自己家晒的花生,笑着说“路上解闷”。
就这样,渡者在这段游历途中,意外结识了这位擅长地行仙之术、性格憨厚如大地的散修异人。后来有人问起杜大,他总说“俺这本事,一半靠自己练,一半靠渡者先生点拨”,还总爱摸着后脑勺笑称自己是“厚土里长出来的笨汉子”——久而久之,“厚土”杜大这个名号,也渐渐在周边的散修圈子里传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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