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像被揉碎的蛋黄,一点点漫过云栖村的屋顶,最后轻轻罩住小学那面爬着浅绿藤蔓的红砖墙。砖缝里还嵌着去年秋天的枯草,被暮色染成暖褐色,和墙上孩子们画的粉笔画相映——有歪歪扭扭的太阳,有穗子垂到地上的麦子,还有个举着竹笛的小人,笔尖的彩色还没完全干透,在暖黄的光里泛着淡亮。
新图书馆的灯已经亮了,是那种老式的白炽灯,光透过磨砂玻璃,散成一片柔和的暖,把“云栖书屋”的木牌照得格外清晰。木牌是村里老木匠做的,边缘磨得圆润,陆砚辞写的字嵌在木纹里,横平竖直都透着温吞,像他说话的语气。玻璃门上贴着孩子们的画,门把手被摸得发亮,旁边放着两个竹编篮,里面装着刚摘的野菊花,浅黄的花瓣沾着暮色里的水汽,飘着淡淡的香。
图书馆前的空地上,村民们搬来的竹椅排成了松散的圈,椅面上还留着夏天晒过的竹痕,坐上去凉丝丝的。孩子们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,领口有的翻着边,有的别着小小的纸花——那是下午手工课做的。他们手里攥着崭新的竹笛,笛身上刻的麦穗图案还透着浅黄的竹色,有的孩子把笛尾贴在脸颊上,凉得轻轻缩了下脖子,眼里却亮得像装了星星。
捐赠仪式没有红地毯,没有话筒架,只有块村民家里找的红布,铺在图书馆台阶前的木桌上。红布边角有点磨损,是去年过年时盖点心盒子用的,现在铺在桌上,倒显得格外实在。陆砚辞和林舟并肩站在桌旁,林舟手里捧着个牛皮纸信封,指尖捏着信封的边角,微微有些用力——里面装着《麦浪》上线首月的税后版权收益支票,他早上数了三遍,确认数字没错,现在手心还带着点汗。
当林舟慢慢展开支票,“壹仟万元整”的黑色字迹在灯光下落进每个人眼里时,周围突然静了下来。风还在吹,却把树叶的“沙沙”声压得很轻,连孩子们攥竹笛的手指都顿了顿,没人说话,只有远处稻田里偶尔传来的蛙鸣,衬得这安静格外郑重。
“这笔钱,我们决定全部捐给‘乡音计划’公益基金。”陆砚辞的声音不高,却像落在水面的石子,轻轻漾开,每个字都能传到圈外坐着的老奶奶耳朵里。他指了指孩子们手里的竹笛,眼神软了些,“基金专门做乡村儿童音乐教育,接下来会用这笔钱,给云栖村小,还有更多像这样的乡村学校,添钢琴、陶埙、竹笛——让孩子们不光能听见风吹稻田的声音,也能亲手吹出自己想唱的调子。”
话音刚落,最前面的小女孩突然举起竹笛,清凌凌的声音先飘了出来:“风拂过稻田,浪尖闪着光……”接着,更多的童声跟了上来,有的孩子跑调了,有的声音还带着奶气,却像刚从稻田里摘的麦穗,带着新鲜的劲儿。没有伴奏,只有童声混着暮色里的晚风,飘过图书馆的屋顶,飘向远处的稻田,把稻穗吹得轻轻晃。
站在后排的老奶奶,手里攥着给孙子织了一半的毛衣,毛线针停在半空,眼角悄悄湿了——她孙子去年还说“想吹笛子”,可村里没老师,只能拿着树枝在地上划。旁边的李大爷,就是白天教黄垒打竹板的老人,慢慢晃着手里的旧竹笛,跟着哼起了调子,笛声沉在童声里,像山涧的水,轻轻托着那些稚嫩的声音,暖得人心尖发颤。
节目组的摄影师没敢开闪光灯,就用手里的相机悄悄拍着,镜头里有孩子们仰起的脸,有老奶奶擦眼角的动作,有李大爷晃竹笛的手。晚上剪视频时,他特意没加背景音乐,只保留了童声和风声,配了行字:“《麦浪》的另一种声音”。
没成想,这条短视频第二天一早就在音乐圈炸了。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周棠——这位唱了二十年歌的歌手,很少在社交平台发长文,那天却写了满满三屏,配着视频里孩子们唱歌的截图,连标点都透着激动:“昨天刷到这个视频时,我正在录歌,耳机里还放着自己的 demo,突然就唱不下去了。我们总在说‘音乐有价值’,可我之前总觉得,价值是排行榜的名次,是演唱会台下的荧光棒。直到看到陆砚辞先生把《麦浪》的收益全捐了,看到孩子们攥着竹笛唱歌的样子,才明白——音乐的价值,是能变成孩子手里第一支没掉漆的竹笛,是能让他们知道‘原来我也能吹出调子’。我决定,把下个月发的《拾光》所有收益捐50%给‘乡音计划’,不算多,但想跟着走——我小时候在小镇长大,学校只有一台漏风的风琴,现在能帮到和我当年一样的孩子,比拿奖更踏实。”
周棠的长文像颗小石子,在音乐圈激起了一串涟漪。独立音乐人阿哲发了条朋友圈,附了张自己在乡村小学演出的旧照片:“去年在山里演出,孩子们围着我问‘吉他怎么弹’,现在终于能帮他们添把琴了——我的新专辑收益捐30%,虽然少,也是心意。”摇滚乐队“风行者”则在官微宣布,接下来的巡演加三场“乡音场”,门票收入全捐,还会邀请当地的孩子上台一起唱:“之前总唱‘自由’,现在觉得,让孩子能摸到乐器,才是更实在的自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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