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褪去了正午的燥热,变得温柔起来,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节目组所在的小院。院角的老槐树伸展着浓密的枝叶,投下大片阴凉,蝉鸣声在枝叶间断断续续地响起,与远处稻田里传来的微风声交织在一起,构成了一曲慵懒的乡村午后小调。
院子中央,张捷坐在一个小马扎上,身前放着一个打开的乐谱架,曲谱上密密麻麻标注着音符,而他手里攥着一个泛黄的歌词本,眉头紧紧锁成一个“川”字,脸上写满了挥之不去的苦恼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曲谱架边缘,目光在歌词本上反复逡巡,时不时拿起笔在纸上划写,可刚写几个字,又猛地摇摇头,狠狠划掉,纸页上留下一道道凌乱的划痕。
《麦浪》这首曲子是他花了一周时间创作的,旋律清新悠扬,带着浓浓的乡村气息,可歌词却成了他的“拦路虎”。他按照旋律填了三版歌词,从“青春如麦浪翻滚”到“回忆在田间飘荡”,翻来覆去都是些市面上常见的抽象词汇,读起来空洞乏味,完全没有他想要的那种“能让人眼前一亮、心头一暖”的感觉。
“到底差在哪儿呢?”张捷喃喃自语,手指用力攥着笔杆,指节微微泛白。他抬头望了望院子外那片金黄的稻田,又低头看看歌词本上那些苍白的文字,心中满是挫败。犹豫了足足十分钟,他终于深吸一口气,站起身,攥着歌词本的手微微颤抖,脚步迟疑地朝着院子角落的菜畦走去——陆砚辞正在那里整理蔬菜。
此时的陆砚辞,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棉布衬衫,裤脚挽到膝盖,露出的小腿上沾着少许泥土,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竹制锄头,正弯腰给菜畦里的青菜松土。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,勾勒出温和的轮廓,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,仿佛在打理一件珍贵的宝物,周身透着一种与乡村融为一体的宁静气息。
张捷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停下,嘴唇动了动,却迟迟没敢开口。他看着陆砚辞认真的模样,心里更加忐忑——陆砚辞在音乐创作上的造诣极高,可自己这几版“口水歌”似的歌词,会不会让对方觉得可笑?
陆砚辞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,停下手中的动作,直起身,转过身温和地看向他:“张捷,有事吗?”
“老师……”张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他双手将歌词本递了过去,头微微低着,“我……我按照《麦浪》的旋律填了三版歌词,可总觉得……差了点意思。它们就像市面上那些空洞的‘口水歌’,只有华丽的辞藻,却没有打动人心的力量。您……您能帮我看看吗?”
陆砚辞接过歌词本,指尖拂过纸页上那些被反复划掉又重写的字迹,能清晰地感受到张捷的用心与纠结。他没有立刻翻页,而是先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然后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,慢慢翻开歌词本,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。
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在歌词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陆砚辞的目光专注,偶尔会微微点头,偶尔会轻轻皱眉,但始终没有开口评价。张捷站在一旁,心跳得飞快,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,眼睛紧紧盯着陆砚辞的表情,生怕从他脸上看到失望。
过了约莫五分钟,陆砚辞合上歌词本,抬头看向张捷,脸上没有任何批评的神色,反而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。他没有直接评价歌词的好坏,而是抬起手指了指院子外那片无边无际的稻田:“你看,张捷。”
张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——只见一片金黄的稻田在微风中轻轻起伏,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,每一株稻穗都饱满沉重,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。风穿过稻田时,稻穗们像是一群调皮的孩子,轻轻摇晃着脑袋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;几只彩色的蜻蜓在稻穗间飞舞,时而停在稻叶尖上,翅膀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清晰可见;不远处,几个村里的孩子正追着一只被惊起的蜻蜓跑,清脆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,与稻穗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。
“写歌词,尤其是写《麦浪》这样以乡村、自然为主题的歌,最忌讳的就是硬去堆砌‘青春’‘回忆’‘美好’这些抽象的词汇。”陆砚辞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量,像午后的微风拂过心田,“你闭上眼睛想想,当你站在这片稻田里,你真正能看到什么?能听到什么?能感受到什么?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风穿过稻田的时候,稻穗不是‘翻滚’,而是像在‘晃着脑袋’,带着几分俏皮;村里的孩子们不是‘追逐嬉戏’,而是会‘追着被惊起的蜻蜓跑’,笑声里满是纯粹的快乐;还有傍晚时分,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,那些飞累了的蜻蜓,会静静地停在稻叶尖上,翅膀沾着夕阳的光,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……”
“把这些你眼睛真正能看到的、耳朵能听到的、心里能感受到的、充满生命力的真实场景写进去,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打动人。因为这些场景是具体的、鲜活的,能让听众在脑海里‘看见’画面,而一旦有了画面,音乐就有了灵魂,自然能住进人的心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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