蝴蝶忍并没有立刻看向他,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帐篷的帆布,投向了遥远而模糊的过去。
她抱着膝盖,声音很轻,像是对着夜色自言自语,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无需顾忌身份、可以短暂倾泻情绪的树洞。
“今年的紫藤花……开得似乎比往年都要繁盛呢。”
她莫名其妙地开了个头,声音里带着一丝回忆的飘忽。
“姐姐以前总说,花开得越好,就越要警惕,因为鬼也会在这样的时候……格外躁动。”
她的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、带着怀念与苦涩的弧度。
“我有时候会想,如果姐姐还在……看到现在这些孩子,她会怎么做?”
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,“是会更严厉地督促他们,还是会……更心疼他们呢?”
她没有提及任何具体的人,任何具体的事,只是围绕着已故的姐姐香奈惠,围绕着鬼杀队的责任,围绕着那些压在心头、日复一日的重担,断断续续地说着。
她说起小时候和姐姐一起练习花之呼吸的笨拙,说起第一次斩杀恶鬼后彻夜难眠的颤抖,说起肩负起蝶屋和虫柱职责后的战战兢兢……她的语气很平静,甚至带着惯有的那一丝温柔,但那温柔之下,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……孤独。
她越说,越像是沉入了回忆的深潭,声音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,仿佛不是在说给旁边这个“高价雇来”的听众,而是在梳理自己纷乱的思绪。
“……有时候会觉得,自己好像一直在扮演一个角色。温柔的、可靠的、永远不会倒下的蝴蝶忍。”
她轻轻叹了口气,将下巴搁在膝盖上,侧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。
“但其实……我也会累,也会…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”
她的话语里,没有指控,没有抱怨,只有一种卸下部分伪装后的、真实的无力感。
而他,就坐在那里,像一个真正被雇佣来的沉默倾听者。
没有插话,没有安慰,甚至没有任何表示在听的动作。
他只是低着头,看着自己包扎好的手指,仿佛那昂贵的“三倍工资”只买来了他的“在场”,并不包括互动。
只有那偶尔在蝴蝶忍提到某些关键词(或许是关于“责任”,或许是关于“孤独”)时,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会几不可察地动一下,泄露出一丝并非全然麻木的迹象。
帐篷外,夜风呜咽。
帐篷内,一位柱在昂贵的寂静中,对着一个身份成谜的“陌生人”,进行着一场无人知晓的、短暂而真实的自我剖白。
蝴蝶忍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与低语中,时间仿佛在静谧的叙述里失去了流速。
当她说到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”,话语的尾音轻轻落下,帐篷内只剩下灯火燃烧的细微声响时,她才像是猛然从一场深沉的梦中惊醒。
(我在……说什么?) (为什么会对一个身份不明、行为古怪的陌生人说这些?)
一种混合着尴尬、讶异和警惕的情绪涌上心头。她下意识地抬起头,目光瞬间投向那个被她用三倍工资“雇”来的倾听者。
就在她抬眼的刹那——
他已经重新戴上了那张滑稽的笑脸面具,将那张普通的面孔彻底掩盖。
仿佛刚才那段倾听的时光,只是他工作中一段需要被隐藏的插曲。
然而,就在面具即将完全覆盖、他眼神垂下的最后一瞬,蝴蝶忍捕捉到了。
面具之下,那双眼睛……
不再是之前伪装出的茫然、委屈或市侩。 那是一种……无比落寞的眼神。
深不见底,仿佛承载了千年的风雪与孤寂。
而那种落寞,并非单纯的悲伤,其中更掺杂着一种……极深的、几乎要将人压垮的愧疚,以及一种沉重的、仿佛被无形枷锁束缚的迫不得已。
那眼神一闪而逝,快得如同错觉。 但却像一根冰冷的针,猝不及防地刺入了蝴蝶忍的心底。
(这个眼神……)
太复杂了,绝不是一个普通医生该有的眼神,那里面蕴含的情感重量,远超常人。
几乎是身体快于思考,在看到他戴上面具、转身似乎想要立刻离开的瞬间,蝴蝶忍猛地伸出手,一把紧紧抓住了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腕!
“!”
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弄得愣了一下,动作僵住。
随即,那搞怪的、带着夸张惊慌的腔调立刻从面具下涌了出来,试图掩盖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:
“喂喂喂!干嘛!动手打人要加钱啊!三倍工资可不包括肢体冲突和精神伤害费!松手!快松手!”
他用力想挣脱,语气里充满了“唯利是图”的抗议。
但蝴蝶忍抓得很紧,紫眸紧紧盯着那张咧着嘴的笑脸面具,仿佛要穿透这层硬壳,看清下面那双刚刚流露出惊人落寞的眼睛。
她的心跳有些快。 刚才那个眼神,绝对没有错。 那绝不是伪装。
这个男人,就算不是她最初怀疑的那个“他”,也绝对隐藏着巨大的、不为人知的秘密,而且这个秘密,与沉重的愧疚和无奈的孤独息息相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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