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被“需要”,所以前往。 如同一个工具,被使用者带往需要它的地方。
至于那里发生了什么,会面临什么,对他而言,或许与他平日里在办公室调配药剂,并无本质区别。
只是这一次,地点换成了最终选拔的残酷现场。
火车抵达终点,众人被迅速引导至选拔地点外围的临时集合处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不安的气氛,远处隐约传来骚动和哭喊声,证实了“出了大事”绝非虚言。
所有被紧急征调来的医生被要求列队站好。
一名负责协调的隐部队成员站在前方,手里抱着一摞面具,开始快速分发,并高声解释:
“各位先生女士,时间紧迫,我简单解释一下,以防你们是第一次来最终选拔!”
他的声音在嘈杂中努力保持清晰。
“带上这个面具! 是为了保证,万一你们认识的人……在选拔中不幸变成了鬼,他认出你们后,可能会对你们的家人不利!这是必要的防护措施!”
这个解释冰冷而现实,揭示了鬼杀队工作背后血淋淋的残酷法则。
“然后,请各位摘下工作证,统一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保管!”
另一名隐成员开始收集医生们的身份标识,进一步抹去他们的个人特征。
接着,又是关于听从指挥、紧跟队伍、不得擅自行动的警告和说明。
他站在人群中,沉默地接过了递到他手中的面具。
那是一个做工粗糙、色彩鲜艳的笑脸面具,嘴角咧到耳根,表情极其夸张、甚至显得有些滑稽。
与周围凝重的氛围、以及远处可能正在发生的惨剧,形成了无比突兀和讽刺的对比。
他没有在意工作人员的后续解释,那些“不要乱走”的告诫对他而言毫无意义。
他只是低头,看着手中这张扭曲的笑脸。
然后,他抬起手,平静地、毫不犹豫地将这张滑稽的笑脸,覆盖在了自己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。
瞬间,他最后一丝属于“个人”的特征也被掩盖了。
此刻,他不再是那个小镇分部的神秘医生,不再是那个拥有过往罪孽和执念的男人。
他只是一个戴着可笑笑脸面具的、无名无姓的医疗工具,即将踏入一片可能充满死亡与绝望的修罗场。
面具之下,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。 仿佛那咧开的笑容,是对这个荒诞世界最无声的嘲讽。
戴着滑稽笑脸面具的医生们被隐部队成员引领,快速穿过临时拉起的警戒线,进入了藤袭山山脚下临时划出的重伤区。
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。
空地上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外,躺满了或坐或卧的年轻身影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、草药味,以及压抑的呻吟和啜泣声。
许多少年身上带着深可见骨的抓痕和撕裂伤,有些甚至肢体残缺,显然遭遇了极其凶残的攻击。
他们脸上大多残留着未散的惊恐,眼神空洞,仿佛还沉浸在刚才与恶鬼搏杀的恐怖回忆中。
蝴蝶忍正站在一片稍高的空地上,对陆续抵达的医生们快速说明情况。
她穿着标志性的蝴蝶羽织,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,声音却依旧保持着镇定,清晰地传遍全场:
“诸位,情况紧急,我长话短说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下方这些戴着统一面具、难以分辨身份的医疗同僚,继续说道:
“此次参与最终选拔的队员数量远超往届,这本是好事。但正因人数众多,山中被投放的鬼也更加躁动,捕食行为比以往任何一届都更加疯狂和残暴。”
她顿了顿,语气沉重了几分: “而这些孩子,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真正面对鬼,第一次挥刀斩杀活物(即便是恶鬼)。
突如其来的极端恐惧、亲手夺去(哪怕是鬼的)生命带来的心理冲击,以及目睹同伴被残忍杀伤的惨状……
多重因素叠加,导致大量队员在战斗中心理崩溃,动作变形,甚至丧失了战斗意志,从而造成了远超预估的伤亡。”
她指向那些眼神呆滞、身体不住颤抖的少年: “他们现在需要的,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治疗,心理上的崩溃和创伤后应激,是导致他们大量聚集于此、无法继续选拔甚至留下永久阴影的主要原因。”
“所以,拜托诸位了!” 蝴蝶忍最后郑重地说道,微微躬身。
他站在医生队伍的最后方,戴着那张咧着嘴的滑稽笑脸面具,沉默地听着她的解释。白色的医生大褂掩盖了他的身形,嘈杂的环境和人群阻隔了气息。
蝴蝶忍的目光曾从他所在的方向扫过,却未能穿透那层统一的面具和制服,认出这个不久前才与她有过那般深刻纠葛的男人。
他只是众多被紧急征调来的、无名无姓的医疗资源之一。
听完说明,他不再停留,默默地走向分配给自己的区域,开始检查伤员的伤势。
面具下的眼神,依旧平静,仿佛眼前这些少年的痛苦与恐惧,与他平日里研磨的药材,并无本质区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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