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并无意寒暄,只是觉得这群人挡了道,便平淡地问了一句,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没什么起伏:
“去干什么?”
领头的猎户攥紧了手里的猎枪,语气沉重地答道:“上山杀老虎!最近这畜生太猖獗,已经伤了好几家牲口,前几天还叼走了邻村一个孩子……不能再留了!”
他听完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,既无担忧,也无赞同,仿佛听到的只是“今天天气不好”之类的寻常话。
“哦。”
他应了一声,表示知道了。随后便不再关注这群义愤填膺又心怀恐惧的村民,转身走向屋后,拿起药锄和背篓,径直朝着与猎户们相反方向的林间走去,开始他日复一日的采药工作。
那群人如何行动,能否成功,是否会遭遇不测,都与他无关。老虎也好,村民也罢,只要不踏入他的地界,便都是这山中无关紧要的背景。
傍晚时分,他背着半满的药筐踏着积雪返回木屋。
还未走近,便察觉到异样。木屋的门虚掩着,门板上留下了几道深刻的爪痕,边缘的木茬新鲜刺眼。推门进去,屋内更是一片狼藉。简陋的家具东倒西歪,陶罐碎裂在地,储存的粮食被翻搅得四处都是,墙壁上同样布满了野兽的抓痕和某种粘稠的、带着隐隐腥气的污迹。
显然,有什么东西在他离开时闯入过这里。
他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,目光平静地扫过被破坏的一切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仿佛在看一处与己无关的废墟。
他立刻明白了。那群带着猎枪上山的村民,恐怕是回不来了。普通的猛虎绝无这般胆量,更不会留下这种透着邪气的痕迹。是有鬼在背后操控着那头畜生,借虎害人,甚至可能循着人迹找到了这里。
至于为什么那只鬼或者被操控的老虎在闯入后没有潜伏下来袭击他,或者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……他不在乎。
是运气?是他身上有什么让对方忌惮的东西?还是别的什么原因?这些疑问甚至没有在他脑海中形成清晰的念头。
他放下药筐,开始动手收拾。将被掀翻的桌椅扶正,把散落的东西一一归位,清理掉破碎的陶片。动作不疾不徐,和往常打理屋子时没什么两样。
鬼控制老虎害人,村民死于非命……这些事在他心中引不起半点波澜。他不想管,也懒得管。只要那东西不再来打扰他的清净,外面闹成什么样,都与他无关。
夜色渐深,木屋内的狼藉被大致清理干净,只留下那些一时无法修复的爪痕,证明着白日的侵扰。
他如同往常一样生火,做饭,然后在一片残存的混乱气息中,平静地睡去。
第二天清晨,他刚起身不久,门外便传来了不同于村民的、沉稳而规律的脚步声,以及刻意放重的呼吸声——是经过训练的人。
他拉开门,看到外面站着几名身穿鬼杀队制服的队员,为首的一人神色凝重,身上还带着些许未散尽的肃杀之气。
他们看到他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和屋内隐约可见的狼藉,眼神中都透出了然与确认。
“先生,”为首的队员开口,语气严肃,“昨日是否有一队村民上山?”
他点了点头。
“他们遭遇了不幸,”队员沉痛地说,同时警惕地观察着他的反应,“
我们发现了他们的……遗物和战斗痕迹。
作恶的并非普通猛虎,而是被鬼操控的异兽。我们昨夜已将其与藏匿在附近的鬼一同诛杀。”
队员的话语证实了他昨日的猜想。有鬼,操控老虎,村民全灭。如今鬼杀队已经处理干净。
他脸上没有任何得知真相后的惊讶或后怕,只是又点了一下头,表示知道了。
队员们对他这种近乎冷漠的反应似乎有些意外,但看他安然无恙,也不便多问。
“附近可能还有残留的危险,请务必小心。”队员最后嘱咐了一句。
他没有回应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。鬼杀队队员见他无意交谈,便行礼告辞,转身下山复命去了。
他关上门,将鬼杀队带来的消息连同昨日的骚乱一同隔绝在外。
他走到屋角,拿起药锄和背篓,如同昨日一样,准备出门继续采药。
鬼出现了,鬼被杀了。事情开始,事情结束。如此而已。
他背起药筐,踏出木屋,身影再次没入晨雾弥漫的山林中,继续着他日复一日、仿佛永无止境的采药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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