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因为他来得太过频繁,又总是准时出现,风雨无阻。
或许是他每次来都只穿着那身单薄的黑色旧袍,在凛冽寒冬中显得格外刺眼。
日子久了,连柜台后那位平日里只是公事公办的护理人员,也忍不住生出了一丝不忍。
这天,他照例卖完药材,拿起钱准备离开时,工作人员犹豫了一下,从柜台下拿出了一条灰扑扑的、看起来厚实暖和的毛线围巾,递了过去。
“先生,这个……天气冷,您戴着吧。”
工作人员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自然的好意,补充道,“是……是分部多余的。”
他停下脚步,目光落在那个突然递过来的物品上,脸上既无惊喜,也无推拒,甚至连一丝疑惑都没有。
仿佛接受一件赠予和卖掉一筐草药一样,都只是日常程序中可能发生的一个步骤。
他伸手接过围巾,触手的感觉是粗糙但厚实的羊毛材质。
“哦,”他应了一声,语气平淡无波,“谢谢。”
没有询问缘由,没有客套推辞,也没有立刻戴上。
他只是随手将围巾搭在了空了的药筐边缘,然后对着工作人员略微点了一下头,便如同完成了一项额外的交接,背着筐,转身再次踏入门外寒冷的风雪中。
那条围巾在他离去的背影中,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着。
时近岁末,大雪覆盖了鬼杀队总部,却也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宁静。因着新年与平安夜的缘故,连日的紧张任务暂告一段落,所有队员得以喘息一日。
蝶屋内比往日多了几分暖意与生气。为了迎接新年,蝴蝶忍早早吩咐队员们在廊下挂起了注连绳,简单的剪纸装饰贴在窗上,虽不华丽,却透着节日的郑重。
傍晚时分,轻伤员们被允许来到宽敞的餐厅,伤势较重的也在病房由护理人员陪伴着。大家围坐在一起,分享着特别准备的年节食物——热腾腾的鲷鱼烧、象征吉祥的镜饼,以及甜甜的栗子金团。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淡淡的药草味,交织出一种奇特的、属于蝶屋的节日氛围。
蝴蝶忍穿梭在伤员与队员之间,脸上带着比平日更柔和几分的真切笑容,为每个人送上祝福和一小份额外的甜点。
她看到失去一条手臂的队员正努力用另一只手夹起鲷鱼烧,旁边的同伴自然地帮他托住盘子;
听到重伤卧床的少年在收到糖果时发出了轻微却开心的笑声;
注意到平日里严肃的护理人员此刻也放松了神情,互相低声交谈着。
炼狱杏寿郎洪亮的笑声在屋内回荡,他正给几个年轻队员讲述着以往过年时的趣事。
甘露寺蜜璃脸颊红扑扑的,开心地品尝着每一样点心。
连富冈义勇也安静地坐在角落,面前摆着一份未动过的年菜,虽不参与热闹,却也没有离开。
蝴蝶忍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飘落的细雪,耳边是屋内算不上喧闹却充满生机的声响。
她轻轻呼出一口气,白雾在冰冷的玻璃上晕开一小片模糊。
这一刻的平静与温暖,对于终日与死亡和伤痛为伍的他们而言,是如此珍贵。
她举起手中小小的茶杯,对着满室的伤员与队员,也对着窗外寂静的雪夜,轻声说道:
“愿来年,诸位皆能平安顺遂。”
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带着她最真挚的祈愿。
与此同时,远在深山中的木屋,与蝶屋的暖意和喧嚣隔绝。
屋内,只有土坑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。
他吃完了和往常并无不同的简单晚饭——清粥,加上一点自己腌制的菜蔬。收拾好碗筷,用冰冷的溪水洗漱。
屋外是寂静的山岭,积雪映着朦胧的月色,四下无声,更显得空旷。
没有装饰,没有特别的食物,也没有任何与往日不同的仪式。
他走到床边,脱下那件半旧的黑色外袍,整齐叠放在一旁。里面依旧是单薄的里衣,他似乎感觉不到寒意。
躺下,闭上眼睛。
整个过程平稳、规律,与过去无数个夜晚没有任何区别。
除夕?新年?这些词汇和概念仿佛从未进入过他的意识,更不曾在他的生活中留下任何需要标记的痕迹。
在他的世界里,似乎只有日升日落,只有药材生长的周期,只有需要补充的盐和油。
节日、团聚、庆祝……这些属于人间的烟火气,早已被他摒弃在感知之外,或者说,从未存在过。
山风偶尔掠过树梢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更衬托出木屋内的死寂。
他呼吸平稳,仿佛与这片冰封的山林一同沉沉睡去,不知今夕何夕。
年节过后,山中积雪未融,空气里还弥漫着刺骨的寒意。
他如同往常一样推开木门,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劳作。目光所及,却看见一队约莫七八个村民正聚集在不远处的山道上,手里拿着猎枪、柴刀和绳索,个个面色紧张,又带着几分豁出去的决然。
他站在门前,看着这群人。村民们也注意到了他,动作略显迟疑。双方对视了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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