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不会太严了些?”
“不严,就有人当你是软柿子。”清悦笔不停,“宜嫔倒了,空出来的位子不会一直空着。有人想上来,就得按我的规矩走。谁想走捷径,我就让她知道,什么叫寸步难行。”
安蓉应了,正要退出,又被叫住。
“等等。”清悦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,是昨日文墨送来的双账登记初样,“你拿去给文墨,让她今晚务必把新模板刻出来。明日一早,所有出库单必须双人签字,缺一个都不行。另外——”她指了指纸角,“这里加一行小字:‘申领人须注明用途及去向,违者追责。’”
“是。”
安蓉走后,清悦靠在椅背上,闭了会儿眼。窗外天色渐暗,远处传来打更声。她睁开眼,目光落在案角的采买簿上,那页被划掉的“松炭”还在,旁边多了她刚写的一行小字:“松炭减三成,北库绣线压配额,皆由我定。”
她伸手摸了摸簿子封面,冰凉粗糙。这本子跟了她快一年,边角都磨毛了。
片刻后,她重新提笔,在今日事务末尾添上一条:
“李常在示好,拒亲留礼,察其言动,疑有试探。暂不动,静观。”
写完,吹干墨迹,将簿子合上,推到一边。
灯影晃了晃,她没让人添油,也没起身。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桌面,像是在等什么,又像只是习惯。
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,是安蓉回来了。
“主儿,文墨说模板已备好,明早就能用。”她站在门口,低声禀报,“还有……春杏盯着那个小宫女,发现她出了永和宫后,直奔西六宫,进了尹答应的院子。”
清悦没说话,只点了点头。
安蓉迟疑了一下。“要不要查尹答应最近的申领记录?”
清悦盯着灯芯看了一会儿,忽然问:“尹答应前天申领的绣线,批了多少?”
“回主儿,批了半匹云锦,说是补旧氅衣。”
“半匹?”清悦冷笑,“她那件氅衣我才见过,袖口都没磨破。半匹云锦够做两件新衫了。”
她站起身,走到柜前拉开抽屉,取出那个暗青色小匣子,打开锁,把刚才写的那张纸放进去,又加了一行新字:
“李氏动,尹氏应,脉络渐显。”
合上匣子,锁好,压回抽屉底层。
“你去告诉文墨。”她说,“明天一早,把尹答应那笔绣线的审批单抽出来,单独归档。用途不符,先记一笔。”
安蓉应声要走,清悦又补了一句:“还有,让春杏盯紧李常在的膳单。我倒要看看,她这‘节用’的日子,吃得怎么样。”
安蓉退下。
清悦重新坐回案前,拿起朱笔,在冬衣配给单上圈出一处数字,用力划掉。
笔尖划破纸面,发出轻微的撕裂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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