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间单间。”五特说,目光扫过客栈大堂——靠墙摆着四张方桌,桌上抹得干净,只有角落一张桌上留着半盏凉茶。“一间我和这位老汉住,另一间她们四位住。”他指了指阿果娘、阿果和姐妹俩,又补充道,“要炕烧得热些的,她们身子弱,经不起冷。”
掌柜的愣了一下,随即笑着应道:“好嘞!二楼最里头两间,刚烧了炕,热乎着呢!那两间靠后院,没什么人过,安静,正好适合女眷歇息。”说着朝后院喊了声“小二”,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少年从后厨跑出来,手里还拿着块擦碗布,掌柜的叮嘱:“领着几位客官上二楼最里头的房,把火盆再添块炭,顺便倒壶热水来。”
店小二应了声,领着几人上楼梯——楼梯是木做的,踩上去“吱呀”响,扶手上包着层包浆,摸起来光滑。房间不大,却收拾得整齐:炕上铺着粗布褥子,褥面是靛蓝染的,绣着简单的兰草纹;墙角生着个小火炉,炉里的炭烧得通红,暖意顺着炉壁往外冒;窗边摆着一张小桌,桌上放着一个粗瓷茶壶和四个茶碗,碗沿没什么磕碰。阿果一进门就扑到炕边,伸手摸了摸褥子,又把脸贴上去,笑着对阿果娘说:“娘,这炕好软!比咱们在李家坳住的炕软多了,还暖乎乎的!”
阿果娘走到炕边坐下,手放在褥子上,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容:“是挺暖的,今晚能睡个好觉了。”大囤把二囤的布娃娃放在炕头,又从包袱里掏出阿果娘的厚棉袄,叠好放在炕尾,接着帮阿果娘铺好被子——被子是客栈的,粗布面,里面塞的棉絮不算厚,但晒得干爽,带着点阳光的味道。做完这些,她才松了口气,擦了擦额头的薄汗。五特站在门口,看着她们安顿好,叮嘱道:“你们先歇着,别乱跑,我和车夫爷爷去买些路上用的东西——再买些干粮,晚些回来给你们带热乎的吃的。”
阿果娘连忙说:“辛苦你了,小先生。买些简单的就行,不用破费。”五特笑了笑,转身和赶车老汉出了门。
出了客栈,街上更冷了,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。两人先去了粮铺,掌柜的是个圆脸汉子,正坐在炉边烤火。听见要买粮,连忙起身掀开粮囤盖——小米黄澄澄的,颗粒饱满,没有杂质。“要两袋小米,”五特说,“再要一捆干柴,要耐烧的硬柴,还有三块腌肉,要肥点的,路上烤肉香。”掌柜的应着,麻利地装小米——布袋是粗麻布的,缝得结实,一袋能装十斤。干柴是松柴,截成一尺长,捆得整整齐齐,拿在手里沉实。腌肉挂在房梁上,油汪汪的,掌柜的取下三块,用草绳捆好递过来:“这肉是腊月腌的,晒得透,放半个月都坏不了,路上烤着吃正好。”
付了钱,赶车老汉扛着小米和干柴,五特拎着腌肉,又去了杂货铺。杂货铺里摆满了东西:墙上挂着针线、布卷、草帽,货架上摆着打火石、铜勺、粗瓷碗,角落里堆着麦秸编的小玩意儿——蚂蚱、青蛙、小篮子,颜色是麦秸的浅黄,编得活灵活现。掌柜的是个老太太,戴着顶绒线帽,看见五特他们,笑着问:“要些啥?瞧着是赶路的,是不是缺些针头线脑?”
“要一捆粗布,”五特说,“要耐穿的,再要一盒针线,一包打火石。”他目光落在麦秸玩意儿上,阿果之前看见李家坳的孩子玩过,眼睛亮了好久,便指着蚂蚱说:“再要两个麦秸编的蚂蚱。”又想起二囤一路上没吃过甜的,补充道,“还要一块麦芽糖,要硬点的,能含好久的那种。”
老太太应着,从货架上取粗布——是灰色的,布纹密,摸起来厚实。针线盒是木头做的,里面装着粗细不同的针,线是棉线,红、黑、蓝三种颜色。打火石是两块青黑色的石头,擦一下就能出火星。她把麦芽糖用油纸包好,又拿起两个麦秸蚂蚱递过来:“这蚂蚱是我孙子编的,给孩子们玩正好,不收钱。”五特连忙道谢,付了布和针线、打火石的钱,接过东西揣进怀里。
回到客栈时,天已经黑透了。街上的铺子全关了门,只有客栈门口挂着的灯笼亮着,昏黄的光映着雪,泛着暖融融的光。店小二已经把晚饭送到了房间——两碗小米粥,粥熬得浓稠,飘着一层米油;一碟咸菜,是腌萝卜,切得细,撒了点芝麻;还有四个白面馒头,暄软雪白,冒着热气。几人围着房间里的小桌坐下,阿果娘先给二囤盛了小半碗粥,吹凉了递过去;大囤掰了半个馒头,泡在粥里,喂给阿果吃;五特和赶车老汉捧着粥碗,就着咸菜,大口吃着馒头。馒头的麦香、粥的米香混在一起,暖得人心里发甜。
吃完晚饭,阿果娘带着孩子们先回了隔壁房间——阿果玩了一路,困得眼睛都睁不开,趴在阿果娘怀里打哈欠;二囤攥着麦芽糖,舍不得吃,小心翼翼地放在炕头的布娃娃旁边;大囤帮着阿果娘铺好炕,又叮嘱二囤别踢被子,才关上门出来。五特和赶车老汉洗漱后上了炕,老汉累了一天,沾着炕就打起了呼噜,声音响得像打雷。五特却睁着眼睛,盯着房梁上的木纹——白天路过镇衙门时,灵智核隐约扫到里面有熟悉的能量波动,那波动带着戾气,和青阳阁那些人身上的气息有些像。他心里犯嘀咕:这小镇看着普通,难道藏着猫腻?亭长说不定就是青阳阁的后台,要是不查清楚,以后路过这里,指不定会惹麻烦,而且镇上的老百姓,说不定也在受他欺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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