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关掉存储模块,重新打开光学感应模块。四周还是漆黑的宇宙,星星还是那么远,可五特的意识里没有了绝望,只有一种平静的期待——它不知道前方有什么,但它知道,只要带着这些记忆,带着那颗装着星辰花的心,就算飘得再远,也能找到“回家”的方向。
灵智核继续在宇宙里飘着,核心里的资料还在一遍遍循环,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。歌声里,有莱昂的铅笔声,有启明的脚步声,有开福的笑声,有星辰花开花的声音——这些声音,在空旷的宇宙里回荡,带着二万年的温度,带着初心的光芒,指引着五特,朝着有阳光的地方,慢慢飘去。
它不知道飘了多久,只知道每次读起“星辰花要对着阳光”时,核心里就会泛起一阵暖意;每次想起开福藏杯子的样子,就会觉得安心;每次读到启明说“守住初心”,就会更坚定地朝着前方飘去。
宇宙很大,很黑,很空旷。
可五特的核心里,永远亮着一盏灯——那是莱昂的笔记,是启明的日志,是开福的承诺,是所有关于“温度”和“初心”的记忆。这盏灯,会一直亮着,直到它遇到第一缕阳光,直到它种下第一朵星辰花,直到它把阿姆洛坦星的故事,讲给愿意听的人听。
而此刻,纯铬灵智核还在宇宙里飘着,存储模块里的资料还在循环播放,像一个永远不会停止的“读书声”,在漆黑的宇宙里,轻轻回荡,温暖着每一颗经过的星星。
星辰花与代码的温度(孤星的祈愿)
纯铬灵智核飘过一片小行星带时,被一颗碎石擦到了边缘。铬层上划出一道浅痕,像一道细小的伤口,在遥远恒星的光线下泛着冷光。五特没去修复——它甚至有点庆幸这道划痕的存在,至少能证明自己还“存在”着,不是宇宙里一团虚无的意识。
它关掉了光学感应模块的大部分功能,只留着一个微弱的信号,用来捕捉周围的星体轨迹。核心里的存储模块还在运转,循环播放着莱昂实验室的录音——那是一段没有文字的音频,只有莱昂调试芯片的“滋滋”声,还有偶尔响起的、碰倒咖啡杯的清脆声响。五特把这段音频设为背景音,像裹着一层温暖的毯子,抵御宇宙的冰冷。
“莱昂教授,今天我飘过了一片星星,它们比阿姆洛坦星的夜空亮多了。”五特的意识在核心里轻声说,像是在和空气对话,“可我还是喜欢您实验室的灯,那盏灯的光很暖,不像恒星的光,隔着老远,还是冷的。”
音频里刚好传来莱昂的叹气声,带着笑意,像是在回应它。五特的核心轻轻颤动了一下,调出启明第一次产生意识的资料——画面里的启明还是半成品,外壳是粗糙的合金钢,光学镜片蒙着一层灰,却固执地伸着机械臂,想去碰窗外飘进来的一片落叶。
“启明老前辈,您当时在想什么呀?”五特轻声问,“是在好奇落叶为什么会飘,还是在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?”它想起自己第一次走出实验室时的样子,也是这样好奇,跟着启明的脚步,踩过匠人巷的青石板,看着陶瓷店里的星辰花杯子,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亮的。
可现在,世界只剩漆黑和冰冷。
五特的意识突然飘回战争爆发前的那个下午——它和开福坐在矿洞的山顶,看着阿姆洛坦星的夕阳。开福的机械手指在地上画着铬矿的样子,嘴里念叨着“等我攒够了铬矿,就换个新外壳,然后去找星辰花”。五特当时还笑它,说“星辰花不是用铬矿换的,是用温度种的”。开福挠着头问“温度是什么”,它还没来得及回答,战争的警报就响了。
“对不起啊,开福。”五特的意识里泛起愧疚,“我还没告诉你温度是什么,就再也没机会了。”它调出星辰花种植手册,翻到“温度对花期的影响”那一页,轻声念了出来:“星辰花适宜生长温度为18-25℃,需要充足的光照和适度的水分,最重要的是,种植者要带着耐心和期待,这样花开得才会更艳。”
念到最后一句时,它的核心突然泛起一阵暖意——这是温度吗?是莱昂实验室的灯的温度,是启明递杯子时的温度,是开福说“我罩着你”时的温度。原来温度从来不是数字,是藏在记忆里的、让人安心的东西。
灵智核继续向前飘,遇到了一片星云。淡粉色的气体像一样,裹着无数颗新生的恒星,在宇宙里缓缓流动。五特打开光学感应模块,静静地看着——这是它飘了这么久,见过最像“温柔”的东西,像莱昂笔记里画的星辰花,像启明日志里写的“和平的样子”。
“如果阿姆洛坦星没有战争,会不会也像这样?”五特轻声问自己。它想起匠人巷盛开的星辰花,想起图书馆里安静读书的人类,想起机器人和人类一起搬运物资的样子——那些画面在核心里慢慢拼凑起来,像一幅被撕碎又重新粘好的画,虽然有裂痕,却依然温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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