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，李扬的黑色宾利驶入了别墅。
车子刚在门口停稳，后座的刘一菲便不自觉地攥紧了李扬的手。
“妈妈肯定在家里等急了！”
听见玄关的脚步声，刘小丽立刻迎了过去。
看到正换鞋的两人，目光在他们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一遍，这才放下心来。
“茜茜，小扬，你们回来了，发布会怎么样？还顺利吗？”
“妈妈，让你担心了！”
刘小菲扑进母亲怀里，鼻尖闻着她颈间熟悉的味道。
连日来的委屈突然涌上心来，眼眶瞬间又红了。
刘小丽轻轻拍着她的背，指尖抚过女儿的鬓角，声音温柔。
“傻孩子，没事了，事情解决了就好。”
李扬站在一旁看着静静相拥的母女二人，缓步走到沙发坐下，目光落在刘小丽略显疲惫的脸上。
“阿姨，上午去红星坞解约还顺利吗？”
这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，刘小丽拉着刘一菲在沙发上坐定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才缓缓开口。
“我和张律师是九点到的红星坞，前台那小姑娘看见我就支支吾吾的，肯定是陈晶飞早就打过招呼了。”
她摩挲着茶杯，语气里泛起一阵嫌恶。
“一想到他对茜茜做过的那些事，我就觉得恶心。
跟陈晶飞见面我们准得吵架，我索性就让张律师自己进去和他谈，我在休息室等着。”
刘一菲握着母亲的手，轻声问道：
“陈晶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谈吧？”
“何止是不好好谈。”
刘小丽冷笑一声，
“张律师出来后跟我说，他进去的时候，陈晶飞正靠在沙发上抽烟。
看见他递过去的解约书，连看都没看一眼，抓起来直接就给撕了。”
听到这让李扬挑了挑眉。
“陈晶飞的原话是怎么说的？”
“张律师学给我听了，那语气嚣张得很。”
刘小丽模仿着陈晶飞的腔调。
“‘想走？行啊，拿三千万违约金来，少一分都别想踏出红星坞的门。’”
她撇了撇嘴。
“真把茜茜当成是他手里的摇钱树了，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。”
李扬察觉到刘一菲的异样，伸手握住她的小手，目光转向刘小丽。
“后来呢？张律师把东西给他看了？”
“可不是嘛！”
刘小丽的眼睛亮了起来，语速都快了些。
“张律师说他当时没跟陈晶飞废话，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个牛皮纸袋，把材料递了过去。
他说陈晶飞那变脸的速度赶得上川剧了，一开始还冷笑，翻了两页脸就白了。”
她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：
“当时陈晶飞的冷汗顺着鬓角直往下流，手里的文件都拿不稳了。
哆哆嗦嗦地问‘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些的’。
张律师就笑了笑，就问他现在能签字了吗？”
“他就这么签了？”
刘一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，她原以为至少要闹上法庭，没想到陈晶飞这么轻易就松了口。
“签了，签字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。”
刘小丽解气的笑着。
“签完字他还拉着张律师问，是不是签字了这些东西就不会流出去。
张律师就说‘看你配不配合’，然后拿着签好的文件就出来了。”
她转头看向李扬，眼神里满是疑惑。
“小扬，我实在想不通，陈晶飞那么看重利益的人，是怎么会突然松口的？
你手里到底拿着他什么把柄啊？那材料到底写着啥？”
这时佣人端来一盅燕窝，李扬用银勺搅了搅，递到刘一菲手里。
“先把这个喝了，凉了就不好了。”
等她小口喝起来，李扬才看向刘小丽慢悠悠开口，嘴角噙着一抹淡笑。
“也没什么特别的，就是之前调查琅家父子的时候，顺便查了查陈晶飞的资金账目情况。
发现他这几年做了些违规投资，还涉嫌非法集资，足够让他进去待几年了。”
这话让刘小丽倒吸一口凉气，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。
“难怪他上午那么痛快！这要是爆出去，他这辈子就完了。”
她看向李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。
“还是你考虑得周全，这下茜茜可算彻底解脱了。”
刘一菲喝完燕窝，把空碗放在茶几上，伸手抱住李扬的胳膊。
“扬扬哥，谢谢你，为我做了这么多。”
李扬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“跟我还客气什么，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。”
傍晚，夕阳西下。
刘一丽准备的宴席已摆满餐桌，三人刚起身要入座，门铃声突然响了。
刘一菲快步走到玄关，透过雕花玻璃一看，脚步猛地顿住。
李扬和刘小丽跟上来时，她已拉开了门
—— 门外的范小胖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，帽子压得很低，露出的下巴线条有些消瘦。
听见动静，范小胖抬起头，摘下口罩的瞬间，刘一菲的心猛地揪紧。
她眼下的黑眼袋，即使化了浓妆也遮不住，眼中的红血丝也清晰可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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