鹰嘴峡内的欢呼声并未持续太久,便被浓重的血腥味和伤者的呻吟所取代。胜利的喜悦迅速被残酷的现实冲刷。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,暮色笼罩了这片刚刚经历血战的峡谷,气温骤降,更添几分凄凉。
赵轩强忍着疲惫和左臂一处被流矢划伤的火辣疼痛,立刻开始指挥打扫战场。这是一项沉重而必要的工作。联军士兵们默默地搬运着同袍和敌人的尸体,区分安葬。阵亡的二十七名联军将士(赵家营九人,残垣镇十八人)被集中安葬在峡谷一侧的高坡上,用石块垒起简单的坟茔。而靖北军超过八十具尸体,则被拖到远处挖坑掩埋,以免引发瘟疫。
缴获的清点则带来了一丝慰藉。虽然靖北军骑兵败退时带走了大部分完好的装备,但仍遗落了不少兵刃、二十多副破损的皮甲、三十多张骑弓和数百支箭矢,以及四十多匹无主的战马(部分受伤)。对于物资匮乏的联军来说,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。
雷震看着这些缴获,脸上的兴奋渐渐被凝重取代。他走到正在帮忙包扎伤口的赵轩身边,沉声道:“赵老弟,这一仗,咱们虽然赢了,但也算是把韩青往死里得罪了。以那厮睚眦必报的性子,恐怕用不了多久,就会卷土重来,而且规模会更大。”
赵轩点了点头,用布条勒紧胳膊上的伤口,面色平静:“雷当家所言极是。韩青主力未损,此番受挫,只会激起他更强的报复心。我们……没有多少时间庆祝。”
“那你有什么打算?”雷震现在对赵轩的意见极为重视。
赵轩环顾了一下正在忙碌的士兵,压低声音:“当务之急,是尽快恢复实力,并巩固你我两家的联盟。我建议,缴获的物资,按伤亡比例和战功大小分配,尽快武装起更多的士兵。同时,我们需尽快撤回各自营地,消化战果,加强防御。此外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地看向雷震:“我们可能需要主动出击,寻找更多的盟友,或者……至少让韩青不敢轻易全力对付我们其中一家。”
雷震眼中精光一闪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把水搅浑?”
“不错。”赵轩点头,“河间道并非只有我们和靖北军。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势力,山寨、坞堡、甚至可能还有残存的官府力量。韩青势大,威胁的不仅仅是我们。我们可以暗中联络,即使不能结成稳固同盟,也能形成一种默契,让韩青投鼠忌器。”
雷震摸着虬髯,沉吟道:“这主意不错。老子在河间道混了这么多年,倒也认识几个还能说得上话的老家伙。回头我就派人去探探口风。不过,这事急不得,得小心行事,免得被韩青察觉,反而引火烧身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赵轩表示同意,“眼下,我们先处理好眼前事。”
两人商议已定,便迅速分配了战利品。赵家营分得了十副相对完好的皮甲、十五张骑弓、部分箭矢和十二匹战马,以及阵亡将士的抚恤金(从缴获的银钱中支出)。残垣镇则拿走了大部分兵刃和剩余物资。对此分配,双方都无异议,毕竟残垣镇出兵更多,伤亡也更大。
简单休整后,联军趁着夜色,抬着伤员,牵着缴获的马匹,悄然撤离了鹰嘴峡,分头返回各自的据点。分别时,雷震重重拍了拍赵轩的肩膀:“赵老弟,这次多亏了你!老子欠你一条命!以后有什么事,尽管派人来残垣镇吱一声!韩青那龟孙子要是敢先动你,老子绝不答应!”
这番表态,意味着脆弱的联盟经过血与火的考验,已经变得牢固了许多。
当赵轩带着疲惫不堪但士气高昂的部下,以及丰厚的战利品返回赵家营时,留守的张河、李大牛等人早已望眼欲穿。看到队伍归来,尤其是看到那些缴获和赵轩虽然带伤却安然无恙,整个营地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!
“我们赢了!”
“营主威武!”
“赵家营万胜!”
激动的人们将赵轩等人团团围住,欢呼声、哭泣声、询问声交织在一起。这场看似不可能的胜利,极大地提振了赵家营的士气,也让“赵轩”这个名字,在营民心中达到了近乎神化的高度。
【叮!赵家营民心达到100(死忠)!部队士气大幅提升!】
【叮!由于您在鹰嘴峡的卓越表现,“赵轩”之名开始在河间道广泛传播,声望+300(区域性声望提升)。】
【叮!触发隐藏效果“声名鹊起”:有一定几率吸引特殊人才(武将、文士、工匠等)前来投靠,并提升与周边中立势力的初始好感度。】
系统的提示印证了赵轩的感受。他安抚了激动的民众,下令杀猪宰羊,犒赏全军,并厚葬阵亡将士,优抚伤员。整个赵家营沉浸在一种劫后余生、欢庆胜利的氛围中。
然而,赵轩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。庆祝之后,他立刻召集核心骨干,召开了紧急会议。
会上,他首先通报了与雷震达成的共识和后续计划,然后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严肃:“诸位,胜利固然可喜,但危机远未解除,甚至更加严峻。韩青绝不会善罢甘休。我们必须利用这宝贵的喘息时间,做三件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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