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卫国被紧急送往县医院,他怀孕的妻子王晓琳挺着隆起的肚子,苍白着脸,坚持要跟车同去。吉普车卷起尘土,消失在屯子口,留下一种沉重而不安的气氛。
第二天,日头依旧升起,秋收的活儿不能停。晒谷场上,金黄的豆秸铺了厚厚一层,男女老少拿着连枷,有节奏地敲打着,豆荚噼啪作响,饱满的黄豆滚落出来。空气里弥漫着豆秸的清香味和尘土的气息。
程秋霞、李风花、王淑芬几个妇女凑在一堆,手里的连枷挥动着,嘴上也没闲着,只是声音压得低低的,说的自然是昨晚那骇人的事。
“郑大队长媳妇那肚子,看着都六七个月了吧?这要是男人有个好歹……”李风花叹了口气,没敢往下说。
王淑芬用力敲打着豆秸,像是要把心里的憋闷都发泄出去:“谁说不是呢!哪个天杀的下这么黑的手!张老爷子也是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……”
程秋霞心里沉甸甸的,机械地挥着连枷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视着晒谷场上的人。郑卫国倒了,王局长说专案组要来,这屯子里,到底还藏着多少看不见的危险人物?
飞飞今天没跟孩子们疯跑,而是乖乖坐在场院边的石碾上,看着大人们干活。
突然,她跳下石碾,跑到程秋霞身边,小手拽了拽她的衣角,凑到她耳边,用极小的声音说:“妈,有血味儿。”
程秋霞心里猛地一缩,差点把手里的连枷掉了。她蹲下身,假装给飞飞系鞋带,低声问:“在哪儿?谁身上?”
飞飞的小手指悄悄指向不远处正在翻豆秸的一个女人——那是张老爷子的儿媳妇,王桂芬。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,低着头,默默干着活。
“桂芬婶子身上,”飞飞的声音更低了,“衣服袖子那里,有一点点的味儿,不重,但是……臭臭的。”她又顿了顿,小脑袋微微偏了偏,像是在捕捉更细微的气息,“还有……那个叔叔,”她指向另一边一个正弯腰捆豆秸的陌生男人,那人看着三十多岁,面相普通,穿着半旧的劳动布衣服,不像本屯人,“他身上也有血味儿,比桂芬婶子的重,还有泥巴和汗混在一起的怪味儿。”
程秋霞的心跳骤然加速。血味儿?出现在张老爷子儿媳妇和一个陌生男人身上?在这当口?
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,给李风花和王淑芬使了个眼色。三个女人默契地慢慢挪动位置,凑到了一起。程秋霞借着拍打身上灰尘的动作,把飞飞的发现低声告诉了她们。
李风花和王淑芬的脸色也瞬间变了。
“桂芬?不能吧?她平时看着挺老实一人……”王淑芬有些不信。
李风花眼神闪烁,低声道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!老爷子不见了,她当儿媳妇的,咋看着一点都不急?还有心思来上工?”
“先别声张,”程秋霞稳住心神,“风花,你去跟桂芬旁边那几个人唠唠,问问她昨天下午和晚上都干啥了。淑芬,你认得人多,去打听打听那个面生的男人是哪儿来的,谁带来的,来干啥。”
“好。”两个女人点点头,各自散开,融入了干活的人群中。
程秋霞则继续挥着连枷,目光却像装了钩子,时不时瞟向王桂芬和那个陌生男人,凑到赵媒婆的儿媳妇那……
过了一会儿,李风花凑回来,脸色有些困惑:“问了,跟桂芬要好的刘家媳妇说的,昨天后半晌,她们几个妇女一直在桂芬家纳鞋底来着,快到天黑才散。桂芬还说老爷子下午出去遛弯就没回来,她们还帮着找了半天。晚上……刘家媳妇说天擦黑那阵儿,还看见桂芬在院子里收衣裳呢。”
几乎同时,王淑芬也回来了,低声道:“问清楚了,那男的是河东屯刘老歪的远房表侄,叫孙老蔫,说是过来帮刘老歪家干几天活,顶个短工。刘老歪家确实在收豆子,人手不够。”
“我打听到孙老蔫是想相亲找媳妇……”程秋霞眉头紧锁,如果刘家媳妇没说谎,王桂芬昨晚确实有一段时间和女伴们在一起,天黑时也有人看见她在自家院子。而那个孙老蔫,是河东屯刘老歪的亲戚,似乎也说得通。刘老歪虽然人不咋地,但找亲戚来帮工也正常。
难道飞飞闻错了?或者那血味是别处沾上的,比如杀了鸡?杀了鱼?
就在程秋霞疑窦丛生时,那个孙老蔫捆好了几捆豆秸,跟管事的说了句什么,拍了拍身上的土,朝着屯子外走去,看样子像是要回河东屯。
几乎在他动身的同时,坐在石碾上的飞飞像只灵敏的小猫,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,小小的身影借着场院上堆放的农具和柴垛的掩护,远远地跟了上去。
程秋霞心里一惊,想喊住飞飞,又怕打草惊蛇。她焦急地看向李风花和王淑芬,用口型说:“飞飞跟过去了!”
三个女人顿时紧张起来。程秋霞当机立断:“风花,你去找两个靠得住的民兵,悄悄的,往河东屯方向去接应,淑芬,你去告诉王局长留在屯里的人一声,我去追飞飞!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喜欢东北大姨捡到个丧尸闺女请大家收藏:(m.zuiaixs.net)东北大姨捡到个丧尸闺女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