贡院放榜前夜,汴京城上空积聚着厚重的铅云,空气潮湿黏腻,仿佛能拧出水来。以往喧嚣的贡院街,此刻反常地寂静,只有更夫单调的梆子声在巷道间空洞地回响。各家客栈门窗紧闭,但每一扇窗后似乎都隐藏着窥探的眼睛,每一片阴影里都涌动着不安的躁动。墨臭与汗酸味被低气压锁在街道上,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预兆。
在这片诡异的宁静中,一场精心策划的“交易”正在暗流下进行。
城南废弃的“永济仓”内,巨大的废弃粮囤投下扭曲的阴影,仅有几盏油灯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,将人影拉扯得如同鬼魅。空气中弥漫着陈年谷物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。
十几名穿着富贵、却用兜帽遮住面容的买家聚集于此,眼神中交织着贪婪与焦虑。他们等待着“暗河”许诺的“考题”。
“赵先生”手臂缠着绷带,脸色阴沉地站在一个破旧的木箱上:
“诸位,‘货’已备好。老规矩,先银后‘货’。”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廪中带着回响,显得格外冰冷。
买家之一声音带着急切:
“赵先生,风声这么紧,货……保真吗?”
“赵先生”嗤笑一声,带着一丝傲慢与不屑:
“我‘暗河’做事,何时出过差错?靖安司?哼,不过是一群被吓破胆的野狗,早已作鸟兽散。这汴京,如今是我们的天下。”
他示意手下打开木箱,里面是一摞密封的卷轴。“验货吧,诸位。金榜题名,在此一举。”
买家们迫不及待地涌上前,拆开卷轴密封。就着摇曳的灯火,他们贪婪地阅读着上面的“考题”。
买家甲初时点头,随即眉头越皱越紧:
“这……《尚书·尧典》节选?不对啊,往年策论重在时务,怎会考如此陈腐的经文?”
买家乙声音开始发抖:
“我这卷倒是时务,‘论漕运之利’,可这破题角度……分明是几年前已被批驳的旧论!若以此作答,必被黜落!”
仓廪内的气氛瞬间从贪婪的狂热降至冰点。质疑声、愤怒的低吼声开始蔓延。
“赵先生”察觉不对,猛地夺过一卷,快速浏览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:“不可能!这……这不是我们准备的题!”
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高高的粮囤阴影处传来:
“当然不是。你们的题,在这里。”
只见雨墨不知何时坐在粮仓边缘,手中晃动着几份真正的密封卷轴,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。
“不好意思,‘梁柱’我们提前换了一下。这份‘大礼’,可还满意?”
仓廪内瞬间炸开锅!买家们意识到受骗,愤怒地冲向“赵先生”及其手下,怒吼声、咒骂声、打斗声混杂在一起,原本的“交易”现场变成了混乱的斗兽场。油灯被撞翻,火光闪烁,将扭打的人影投射在墙壁上,如同皮影戏中的群魔乱舞。
“赵先生”又惊又怒,试图带人突围,却被混乱的人群缠住。
就在这极度混乱之际,展昭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仓廪门口,他并未立刻加入战团,而是冷静地一挥手。
展昭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压过喧嚣:
“巡检司拿人!参与科场舞弊者,一个不留!”
早已埋伏在外的官兵如潮水般涌入,火把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阴暗,将仓廪内每一个惊慌失措的面孔照得清清楚楚。
“赵先生”眼见大势已去,面露绝望,他死死盯着粮囤上的雨墨和门口的展昭,嘶吼道:
“是你们!包拯他没走?!”
雨墨轻盈地从粮囤上跃下,落在展昭身侧,拍了拍手:
“我们大人说了,有些‘梁柱’看着光鲜,内里早就烂透了。不换掉,这‘房子’迟早要塌。”
她看了一眼被官兵制住的“赵先生”和那群面如死灰的买家,对展昭挑眉:
“展大人,这下‘货’真价实,人赃并获了吧?”
展昭微微颔首,目光扫过全场:
“嗯。一网打尽。”
混乱平息,官兵押解着垂头丧气的嫌犯陆续离开。永济仓内重归寂静,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尚未散尽的尘土味。天边,压抑已久的暴雨终于倾盆而下,冲刷着汴京城的污浊,仿佛要将今夜的一切阴谋与肮脏都洗涤干净。
“暗河”低估了包拯团队的韧性,也低估了他们维护科举公正的决心。一次错误的判断,不仅让他们损失了核心人物“赵先生”,更暴露了他们在科举体系中经营多年的网络,元气大伤。
而包拯团队,则在对方最意想不到的地方,用一出“偷梁换柱”,给予了“暗河”最沉重的一击。这场围绕科举的暗战,以正义的暂时胜利告终,但更大的风暴,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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