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傍晚,渝州市委常委会刚散,组织部连夜排版、校对、用印。凌晨两点,市委值班机要员把“渝委干〔2025〕117号”文件塞进专用信封,火漆封口,贴上“绝密”标签。
文件很短,只有五行:
“经研究决定:李建国同志任渝复县县委书记;唐尧同志任渝复县县委副书记、县长。”
短短三十七个字,把两条原本各自延伸的“干部线”拧成一股绳。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柳江在电梯口叮嘱二人:“你们搭班子,市委只强调一句话——团结不是‘和气’,是‘责任链’,一环掉,全链断。”
李建国和唐尧对视一眼,同时伸手:“合作愉快,责任共担。”
那一刻,他们像两股钢索,被市委挽成一个“死结”,以后任何风浪,只能把结越拉越紧,休想把它拽开。
第二天清晨六点,李、唐同乘一辆公务车返县。车外薄雾缭绕,车内却像作战室。
唐尧掏出笔记本,先画了一条横轴:“书记,我理了理,未来一百天咱们要踩的‘雷排’——”
(1)极端天气:县气象局已报,梅雨季提前;
(2)财政悬崖:国库库款只剩0.9个月支付能力;
(3)信访积案:省里挂牌的12件,一半涉及征地;
(4)班子融合:原政府口、县委口干部经历三年“拉锯”,互相观望。
李建国在“极端天气”四个字上画了个红圈:“别的可以拖,天气不等人。今天到岗,今晚就得把值班链条拉起来。”
唐尧当即拨通政府办主任电话:“立即通知,上午十点召开‘新班子第一次融合会’,议题只有一个——应急值班怎么‘双人双锁’。”
挂断电话,两人掌心再次相击——“新班子第一条铁规:值班电话响三声没人接,就是事故!”
上午九点,县气象局的多普勒雷达图出现“紫回波”。局长王慧把预警级别从蓝色直接拉到橙色,跳过黄色,这在渝复县历史上是第一次。
“理由三条:”王慧在视频调度会上汇报,
“第一,回波强度50dBZ,局部可能突破60;
第二,抬升指数-6,具备短时暴雨母体;
第三,过去三小时,乌江上游已出现面雨量50毫米,而我县大部分乡镇地质松散,极易诱发滑坡。”
李建国当即拍板:
“一是县防指立即启动Ⅲ级响应;
二是所有乡镇主要领导下周一前不得离开辖区;
三是今晚开始,县委办、政府办联合抽查值班,发现脱岗,就地免职。”
唐尧补了一句:“抽查组不打招呼、不坐电梯、不走正门,从后院爬墙进宿舍也要查!”会场一片肃杀。
季秋水原本排在周六夜班。李建国亲自把值班表拿过来,用铅笔一划:“今晚我值总带班,唐县长值副带班,季秋水值执行班,三人同岗同责,出现纰漏,先打我的板子。”
唐尧笑:“书记,您这是把‘书记县长’两个名牌直接拴在值班室墙上,以后谁还敢懈怠?”
李建国回得干脆:“对,就要让大家知道——今晚值班室不是‘传达室’,是‘前沿指挥所’。”
凌晨1:00,季秋水戴上耳麦,按照“两小时一轮”制度,开始拨打22个乡镇值班座机。
前21个都顺利,唯独柳溪乡“无人接听”。
第一遍,她以为对方在上厕所;
第二遍,心里咯噔;
第三遍,秒表跳到35秒,听筒里只有电流声。
季秋水立刻把情况发到“渝复应急值班群”,@李建国、唐尧。
李建国秒回:“视频连线柳溪乡党委书记刘强,三分钟之内。”
唐尧同时拨通县纪委值班电话:“准备启动问责程序。”
那一夜,值班室的灯光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,把“漏洞”照得纤毫毕现。
视频连线接通,刘强正带着三名干部在乌江支流护岸点打着手电扛沙袋,脸上全是泥水。
“季科长,老张是我安排去处理管涌险情的,值班室临时没人顶,我检讨。”
李建国一句话堵住他:“险情要处理,值班电话就能断?万一群众报警说护岸塌方,你让谁接?”
唐尧补刀:“刘书记,市委刚下发的《防汛责任制》第8条——‘任何应急处置不得出现值班真空’,你学习了吗?”
刘强哑口无言,当场立下“军令状”:十分钟内,派副书记回值班室;若再出现第二次,主动辞职。
挂断视频,季秋水看见李建国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——那是冷汗。
她第一次真切感到:值班室里的“滴答”声,就是老百姓的“心跳”声。
天一亮,县委办、政府办、县纪委、县防办组成四个“飞行组”,直插现场。
不到三小时,汇总表出来,季秋水看得头皮发麻:
(1)5个乡镇值班电话“呼叫转移”到个人手机,但山区信号差,转接失败率38%;
(2)2个乡镇应急仓库钥匙挂在值班员裤腰带上,人回家,钥匙带走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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