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!他们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!”
“就是为了应付观摩会,才让施工队赶工期,偷工减料!”
“今天不给出说法,我们就去县政府门口闹!”
居民们的喊声此起彼伏,有人甚至开始扔矿泉水瓶,刘志刚的西装上瞬间被溅满了污渍,他脸色铁青,指着季秋水的鼻子:“你简直胡闹!要是出了群体性事件,你负全责!”
“我负全责就我负全责,但今天必须先解决居民的问题!” 季秋水毫不退让,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县委书记的电话,“书记,夔北工地坍塌,居民情绪激动,刘志刚副局长只关心观摩会,不解决实际问题,请求您指示!”
凌晨三点,临时借用的街道办会议室里,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。长条桌的一端,施工方负责人张老板瘫在椅子上,双手插在裤兜里,嘴里还叼着烟,一副无所谓的样子:“塌了就塌了,不就是几个工人受伤吗?医药费我们出就是了,至于居民楼开裂,那是老房子本身的问题,跟我们施工没关系!”
“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?” 居民代表老周 “啪” 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,“我家客厅的墙裂了五米长的缝,昨天我儿子在家写作业,天花板掉了一块水泥,差点砸到孩子!你们施工的时候,白天黑夜地赶工期,搅拌机半夜都在响,现在出了事,想赖账?”
“就是!三天前我们就反映过工地地基不稳,你们说‘专业团队没问题’,现在塌了,还敢狡辩!” 另一位居民代表李阿姨激动地站起来,手里攥着房屋开裂的照片,狠狠拍在桌上,“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:医药费谁出?居民楼怎么修?以后再出现安全问题怎么办?”
街道办主任夹在中间,额头上满是冷汗,他想劝居民冷静,又不敢得罪施工方,只能搓着手打圆场:“大家别激动,有话好好说,施工方也是有难处的……”
“难处?我们的难处谁管?” 老周直接打断他,“要是今天解决不了,我们就去省里上访!”
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,会议室的门被推开,分管安全工作的副县长张起灵走了进来。他刚从医院赶过来,眼里布满血丝,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。他没说话,先拿起桌上的房屋照片和施工记录翻了翻,又看了看施工方负责人那副无所谓的样子,突然 “啪” 地把文件摔在桌上,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张老板,我刚从医院回来,三个工人中有一个还在重症监护室,你说‘医药费你们出’,请问怎么出?什么时候出?居民楼开裂,有二十户人家的房子成了危房,你说‘跟施工没关系’,那施工记录上显示,你们把原定的 C30 混凝土换成了C20,把直径16毫米的钢筋换成了12毫米,这也是‘老房子本身的问题’?”
张老板的脸色瞬间变了,他慌忙把烟掐灭,擦了擦额头的汗,语气终于软了下来:“县、县长,这…… 这是下面的人弄错了,我回头就查……”
“不用回头查,现在就给我答复!”张起灵盯着他,眼神锐利如刀,“第一,三个工人的医药费、误工费,包括后续的康复费用,施工方必须全额承担,明天中午之前把钱打到医院账户;第二,三天内,必须请第三方机构出具房屋安全检测报告,确定危房等级,该加固的加固,该搬迁的搬迁,所有费用由施工方承担;第三,十天内,重新制定改造方案,必须由住建局和居民代表共同审核,要是达不到安全标准,立刻停工,并且依法追究你的刑事责任!”
张老板的手开始发抖,他看了看周围愤怒的居民,又看了看脸色严肃的张起灵,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,终于瘫在椅子上,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…… 我知道了,我明天就安排人去办,一定…… 一定按要求做。”
凌晨五点,天刚蒙蒙亮,季秋水送走最后一位居民代表,才发现自己的高跟鞋鞋跟已经断了一只,嗓子也哑得说不出话。她靠在会议室的墙上,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,终于松了一口气 —— 这场持续了三个小时的风波,总算暂时平息,但她心里清楚,后续的房屋检测、居民安置、工程整改,还有一场硬仗要打。
季秋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县委办,刚坐下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,住建局的小张递过来一份文件:“季科长,这是《事故情况说明》,请您过目。”
她翻开文件,眉头瞬间拧紧——原本的“施工违规操作”被改成了“突发地质灾害”。
紧接着,办公桌上的电话连续响起了三次,季秋水的指尖还沾着刚从工地现场带回的灰尘,屏幕上跳动的 “李建国” 三个字像块沉甸甸的石头,压得她心口发闷。按下接听键,代县委书记、县长李建国的声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砸了过来:“小季,我不管你现在手头在忙什么,立刻停下!市里明天的观摩团是来考察咱们县的改造政绩,那个工地事故,必须给我压下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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