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,如同沉入一片温暖而混沌的深海。
没有疼痛,没有焦虑,没有现实中那些冰冷刺骨的恐惧和沉重的业障责任。
消毒水的味道还残留在鼻腔深处,路秋却觉得浑身被一种柔软的檀香包裹着。她睁开眼时,没有看到医院里冰冷的白色天花板,而是映入一片青灰色的瓦檐,檐角挂着的铜铃在风里轻轻摇晃,发出“叮铃”的脆响,像极了小时候在尼姑庵听惯的声音。
她好像……回到了在尼姑庵的时候。
但这一次,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身下是铺着粗布棉垫的木床,触感粗糙却温暖。路秋坐起身,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灰布僧衣,袖口和领口都洗得有些发白,正是她年少时在庵里常穿的模样。
窗外传来扫地的“沙沙”声,她掀开薄被走过去,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——院子里,路夏正握着一把竹扫帚,慢悠悠地扫着地上的落叶,晨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,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。
“师姐?”路秋下意识颤抖地喊出声。
路夏回过头,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,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:“醒啦?师傅刚去添香火,说今天天气好,让我们收拾收拾,等下带你去法善寺的香会。”
路秋愣在原地,怔怔地看着路夏。
记忆里,师姐总是要趁着清晨天不亮就出门,去山下的小饭馆洗盘子,或是帮镇上的人家缝补衣裳,赚来的钱除了交给师傅维持庵里的开销,还要省下一部分给她买纸笔。可此刻的路夏,身上干干净净的,没有一点奔波的疲惫,手里握着的也只是扫地的扫帚,而非沾满油污的抹布。
“师姐,你不用去打工了吗?”路秋忍不住问。
路夏放下扫帚,走到她身边,伸手摸了摸她的头:“傻丫头,说什么呢。前阵子师傅收到一笔捐赠,足够庵里用好久了。以后啊,我就能天天陪你一起念经、练字了。”
是吗?太好了,师姐可以安心地留在庵里,和她一起,跟着师傅诵经、打扫庭院、照料那几畦绿油油的菜地了。
正说着,前殿传来师傅的声音:“你们俩个,过来帮我把东西收拾一下。”
两人应了一声,并肩朝着前殿走去。
师傅穿着一身浆洗得笔挺的褐色僧袍,正将几炷香放进布包里。她的头发依旧梳得整整齐齐,用一根木簪固定着,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,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愁苦。
“今天天气好,法善寺那边有香会,听说很是热闹。为师带你们去见识见识,也沾沾别处的香火气。”
路秋走到师傅身边,看着她熟悉的面容,眼眶突然有些发热。
她记得师傅是在她十五岁那年走的,走的时候还惦记着庵里的香火,拉着她的手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,好好跟着师姐。可现在,师傅就好好地站在她面前,声音温和,笑容依旧,就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。
“师傅,”路秋轻声说,“我好久没见你了。”
师傅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,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傻孩子,师傅不是一直都在吗?快,帮师傅把门锁好,咱们该出发了。”
路秋听了,心里竟涌起一丝小小的、久违的雀跃。上辈子她就没什么机会出去长见识,这回终于能跟着师父师姐一起出去了。
出门前,师傅仔细地检查了庵堂的门窗,最后将一把沉甸甸的铜锁交给路秋,嘱咐道:“小秋,把门锁好。咱们晚些就回来。”
师徒三人走到了山下的公交站,挤上了一辆公交车。车厢里混杂着各种气味,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,暖洋洋的。路秋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往后退。山路蜿蜒,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,偶尔能看到几户人家的屋顶,冒着袅袅的炊烟。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,暖融融的,让人忍不住犯困。
路夏坐在她身边,从布包里拿出一个苹果,用手帕擦干净,递给她:“别睡啊,吃吧,这是师傅早上刚买的,可甜了。”
路秋接过苹果,不急不缓地咬一口。
师傅在路上告诉她们,法善寺是方圆百里内最有名的寺庙,历史悠久,香火鼎盛。
“比咱们那小庵堂可气派多了。”
“听说啊,是有大老板常年赞助,所以修缮得好,僧众也多。”
路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心里对“大老板”和“气派”有了模糊的想象。
“师傅,那个大老板是谁啊?”路秋好奇地问。
师傅顿了顿,眼神有掠过路秋的脸庞:“是个心善的人,具体是谁,咱们就不用管了。咱们去寺庙是为了祈福,不是为了打听这些。”
路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不再追问。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开了一个多小时,终于到了隔壁市的汽车站。三人下车后,又走了十几分钟,才看到法善寺的山门。
远远望去,法善寺确实比她们的庵堂气派得多。山门是用朱红色的木头做的,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纹,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子,威武雄壮。山门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,上面是四个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——“慈航普渡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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