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副所长很快赶到，接过民警递来的文件，一言不发地快速翻阅着。
随着纸张翻动，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峻，眉头锁成了川字。
当看到那份清晰的汇款签收记录复印件上，连续十多年每月“易中海”那刺眼的签名时，他猛地抬起头，目光如电般射向何雨水和老杨。
“何雨水同志？”
何雨水迎着他的目光，不卑不亢道：“是我。”
“你是汇款单上的收款人。”
“是，收款人是我和我哥何雨柱。”
“这份记录显示，近十多年的汇款，每月十块到十五块，共计一千三百五十块，均由易中海签收，这笔钱，你们收到了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何雨水的回答斩钉截铁，清晰有力，“我和我哥何雨柱，对此毫不知情，从未见过一分钱。
甚至在此之前，我们根本不知道父亲何大清一直在给我们寄生活费，我父亲给我们的信和钱全被他截胡了。”
王副所长的目光转向老杨：“杨师傅，这些邮递是你送的？”
老杨被王副所长那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看得腿肚子发软，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。
他嘴唇哆嗦着，声音发颤：“是我送的，王所长…我…我……”
“说清楚，为什么每次都交给易中海签收？而不是交给收款人本人何雨水或何雨柱？
时间长达十年之久？你是不是也参与了贪污？”
“我…我……”
老杨吓得一哆嗦，几乎要瘫倒，哭丧着脸辩解，“易中海，他是院里的管事一大爷，德高望重…他说…他说何雨柱兄妹年纪小，不懂事。
怕他们乱花钱，也怕钱被人骗了，他作为管事大爷，代为保管…等他们需要了再给，我看他是管事大爷。
觉得信得过，就让他代签了，我…我真不知道他没给钱啊，我要知道，打死我也不敢啊王所长。”
“信得过？管事大爷？”
王副所长冷哼一声，语气充满了讽刺和愤怒，“邮局的规定是摆设吗？
收款人健在，无行为能力障碍，又没有委托，你一个干了十几年的老邮递员，连这点规矩都不懂？
再说了，长达十多年，一百多次邮递，你为什么连一次都没有送达当事人手中？
一句‘管事大爷’、‘代为保管’，你就把属于孤儿兄妹的活命钱，轻飘飘地交到一个外人手里？
十多年？一千三百五十块，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？你这是严重的渎职，是玩忽职守，是在助纣为虐，你这就是帮凶，犯法的。”
王副所长的厉声呵斥如同惊雷，吓得老杨面无人色，身体抖得像筛糠，连站都站不稳了。
张主任在一旁，脸色也极其难看，他沉痛地补充道：“王副所长，这是我们邮局工作的重大失误，管理上存在严重漏洞。
我作为主任，负有领导责任。
我们已经初步处理了相关责任人，老杨停职检查，
现在，我们全力配合公安机关调查。
所有原始单据、登记底档，随时可以调取。
我们只求尽快查明真相，追回赃款，严惩犯罪分子，给受害者一个交代。”
王副所长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怒火，目光再次回到何雨水身上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和郑重：
“何雨水同志，易中海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数额特别巨大的侵吞案，性质极其恶劣，我们派出所一定给你做主。
邮局相关人员的渎职行为，我们也会一并调查处理。
法律面前，没有‘管事大爷’，没有‘德高望重’，只有事实和证据。”
何雨水感激道：“谢谢，王所长。”
一会儿后。
王副所长的带领下，众人来到四合院。
在自家门口琢磨“吃绝户”大计的阎埠贵，猛地坐直了身子，眼镜滑到了鼻尖。
四合院内，众人的目光，瞬间聚焦。
空气凝固。
王副所长鹰隼般的目光一扫，精准地锁定了正从易家屋里闻声走出的易中海。
易中海看清来人有何雨水，他心脏猛地一沉。
一股灭顶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，他强作镇定，挤出那副惯常的笑容，迎了上去：“王…王所长？你这是……？”
王副所长冷声道：“我们是红星派出所民警，因你涉嫌长期冒领、贪污何大清寄给其子女何雨水、何雨柱的生活费，数额巨大，现依法传唤你到派出所接受调查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“贪污生活费？”
“何大清寄钱了？”
“数额巨大？”
“易中海干的？”
静！
惊愕、怀疑、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聚拢在易中海身上。
易中海的脸“唰”地一下褪尽了血色，变得惨白如纸，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。
他大声道，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恐慌：“污蔑，这是污蔑，王所长，我易中海在院里几十年，谁不知道我的人品？我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证据确凿！”
王副所长厉声打断道：“邮局汇款登记记录显示，近十多年，每月十至十五元，总计一千三百五十元。
收款人何雨水、何雨柱的汇款单，均由你易中海签字代领，白纸黑字，你的签名清清楚楚。”
民警配合地举起关键页复印件，上面“易中海”三个字，像毒蛇一样刺眼。
“哗——！”
人群彻底沸腾！惊呼声、议论声、倒吸冷气声交织成一片。
“老天爷，真是他签的。”
“每月十多块，一千三百五十多？”
“何大清真寄钱了？”
“易中海他…他竟然干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儿？”
而此刻的傻柱，整个人僵在原地，像一尊瞬间石化的雕像。
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，死死地盯着民警手中的复印件，盯着那个他无比熟悉字。
王副所长冰冷的话语、邮局查证的证据、一千三百五十块的冰冷数字……
德高望重的一大爷？
视如亲父的长辈？
照顾他们兄妹的恩人？
全是假的，全是伪装。
一瞬间，无数被刻意遗忘、深埋心底的惨痛画面，一一涌上心头。
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刺骨的冬天，老爹跟着白寡妇跑了，他和年幼的妹妹去保定找他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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