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喆点了点头。
他确实不在意张铭。在那张浩瀚的情感星图中,张铭的情绪波动虽然强烈,却过于肤浅和混乱,如同信号不良的频道杂音,根本无法与他所聆听和共构的“星辰低语”相提并论。
然而,他低估了世俗纷扰的渗透力。
几天后的一个傍晚,苏喆正在进行一次关于“暮色降临”的共构演奏,试图捕捉光明与黑暗交替时,那片刻的混沌与清晰并存的微妙平衡。他的音乐空灵而变幻,充满了不确定的美感。
就在这时,一阵粗暴、杂乱,充满了“炫耀”与“挑衅”意味的钢琴声,如同不合时宜的重金属摇滚,猛地从窗外传来!声音的来源似乎不远,可能就在公寓楼下的公共区域,或者隔壁打开的窗户!
是张铭!他竟然真的用这种方式,来强行“介入”苏喆的世界!
这粗暴的物理声音,苏喆听不见。
但是,那音乐中所蕴含的、强烈而负面的情感波动——那种刻意展示技巧的“浮夸”,那种想要证明什么的“焦躁”,以及那份毫不掩饰的“敌意”——却像一股污浊的泥石流,猛地冲入了苏喆正在精心共构的、细腻的情感场域!
秦思雨脸色瞬间煞白,她听到了那刺耳的、充满恶意的演奏,又急又气,几乎要冲出去理论。
苏喆的眉头,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他感知到了那股污浊的情感乱流。它粗暴地干扰了他与“暮色”星图的连接,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。
他的“共构”被打断了。
然而,就在秦思雨以为林辰会受到影响,甚至可能动怒时,苏喆却缓缓地……闭上了眼睛。
他没有去对抗那股乱流,也没有试图逃离。
他只是更深地沉入自己的“共构”状态,将自身与那宏大的“存在和弦”更紧密地连接在一起。
然后,他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。
他抬起手,没有去触碰钢琴,而是悬停在琴键之上。他将那股来自张铭的、污浊的“挑衅”情感乱流,不再视为干扰,而是……视为此刻“情感星图”中一个突然出现的、不和谐的“数据源”。
他开始尝试……“共构”它。
不是翻译它的负面意义,而是解析它本身的“震动频率”和“情感质地”,然后将这组不和谐的“数据”,与他原本正在共构的“暮色”频率,以及自身那庞大的“平静”底蕴,强行纳入同一个“存在”框架下,进行整合!
这是一个极其大胆,甚至有些疯狂的尝试!
刹那间,钢琴发出的声音变得极其怪异!原本空灵的“暮色之音”与那股浮夸挑衅的“杂音”扭曲地交织在一起,时而冲突,时而诡异的融合,形成了一种充满张力、令人极度不适的、破碎的音响世界!
秦思雨听得头皮发麻,感觉心脏都被揪紧了。
楼下的陈教授那片“沉寂星云”,也第一次传来了清晰的、“扰动”的波纹,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、混乱的“共构”所影响。
苏喆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。强行整合如此对立的情感频率,如同让水火相融,对他是巨大的负担。
但他没有停止。
他要在对方的“噪音”中,强行开辟出属于自己的“秩序”!他要证明,即便是最负面的情感杂音,在这张宏大的“存在星图”中,也拥有其位置,可以被理解,甚至……被转化!
就在这扭曲的、充满冲突的“共构”达到某个临界点时——
“铮!”
一声清脆、冰冷、不带任何情感,却仿佛能斩断一切纷扰的单一琴音,如同天外寒铁,突兀地,从楼下传来!
是陈教授!
他第一次,主动地,参与了进来!
这一个音符,不属于苏喆的共构,也不属于张铭的挑衅。它像一个绝对的标尺,一个冰冷的坐标,瞬间定住了那片混乱的情感场域。
在这个音符响起的刹那,苏喆福至心灵,指尖落下,将他那强行整合的、充满张力的“共构”,与这个冰冷的“坐标”瞬间连接!
“轰——”
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混合了混乱、秩序、冲突与绝对冷静的复杂“音景”,以苏喆的钢琴为中心,猛地扩散开来!
窗外的挑衅琴声,戛然而止。
仿佛被这超越理解的、由三方(苏喆的共构、张铭的杂音、陈教授的坐标)偶然交织成的奇异存在,彻底镇住了。
公寓内,只剩下苏喆钢琴弦那悠长的、带着复杂余韵的震动,缓缓消散。
苏喆睁开眼,脸色苍白,眼神却亮得惊人。
他看向楼下方向,心中涌起一丝明悟。
原来,“共构”的对象,从来不仅仅是美好的事物。
也包括……噪音,冲突,与一切不和谐的音符。
这张情感星图,本就囊括了一切。
而陈教授那一声冰冷的坐标,则为他指明了,在这片浩瀚星海中,如何保持自我,并……包容万有的方向。
他的“共构”之路,在经历了一次突如其来的“污染”与“介入”后,非但没有受损,反而被拓宽到了一个更加广阔,也更加真实的维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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