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什么事?”
“林大人说,他要去崇明岛,亲自监造第一批出海的大船。他说,船,是咱们的腿,必须造得最快、最结实!”
这个理由,无懈可击。
马士英闻言,更是心花怒放。他觉得林渊这个年轻人虽然狂傲,但做事还是有章法的。自己主内,负责钱粮;他主外,负责通路造船。简直是天作之合。
“好!好啊!”马士英抚掌大笑,“你转告林大人,让他放心大胆地去造!钱不够了,只管开口!我马士英,别的没有,就是有银子!”
送走了心满意足的马士英,周万年立刻关上了总会的大门。他靠在门板上,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,顺着门板滑坐在地。
屋子里,其余几个商贾也是一般模样,有的在用袖子狂擦额头的冷汗,有的则在不停地喝茶,试图压下心头的狂跳。
“周……周兄,咱们……咱们这么做,真的行吗?”一个姓王的丝绸商人声音发颤,“那可是马屠夫啊!要是让他知道咱们是串通好了骗他……”
“闭嘴!”周万年低喝一声,他扶着墙壁站起来,脸上血色尽失,但眼神却异常坚定,“我们没有退路!要么,被马士英一口口吃干抹净,全家死无葬身之地。要么,就信林大人一次!赌一个全家活命的机会!”
他走到桌边,看着那份马士英按了手印的文书,喃喃自语:“林大人说了,网已经撒下,现在,是收网的时候了。”
……
马府。
马士英正大排筵宴,庆祝自己即将到来的辉煌未来。他将自己最宠爱的小妾扶上了正妻的位置,许诺等他将来封侯拜相,便要为她请一道诰命。
酒酣耳热之际,他仿佛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顶峰,俯瞰着脚下众生。
就在这时,一名负责去票号转存银两的亲信管事,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,神色慌张,如同见了鬼。
“马……马爷!不好了!”
“混账东西!”马士-英正喝得高兴,被人打扰,顿时勃然大怒,“天塌下来了?如此慌张,成何体统!滚出去!”
“不是啊马爷!”那管事带着哭腔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“银子!咱们的银子……出事了!”
马士英的酒意,瞬间醒了大半。他皱起眉头:“什么银子出事了?说清楚!”
“我们拿着总会转过来的银票,去各大票号兑换现银,准备存入我们自己的账上。可……可票号说……说那些银票对应的现银,就在半个时辰前,已经被一个神秘的商队,以‘京城调拨’的名义,全部提走了!一张都没剩下!”
“什么?!”马士英猛地站了起来,手中的酒杯“哐当”一声摔在地上,跌得粉碎。
“京城调拨?谁这么大的胆子!敢动我的钱!”
管事哭丧着脸:“票号的掌柜说,对方出示的是……是东厂的令牌和……和司礼监的批文!他们不敢不给啊!”
东厂?司礼监?
马士英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他与朝中阉党素有勾结,但这次行动,他并未通过那些人。林渊背后的主家不是皇帝吗?怎么会牵扯到东厂和司-礼监?
一种不祥的预感,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。
“那……那‘通商总会’呢?”他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声音嘶哑地问,“周万年呢?快!去把周万年给老子找来!”
“没……没了!”另一个负责盯梢总会的家丁也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,脸色比之前那个管事还要难看。
“什么没了!”
“总会……总会的宅子,人去楼空了!里面什么都没有!就跟从来没人待过一样!我们问了周围的邻居,他们说那宅子从昨天下午开始,就不断有马车进进出出,像是搬家一样……周万年他们,全都……全都不见了!”
人去楼空……
不见了……
这几个字,像一把把烧红的尖刀,狠狠地捅进了马士英的心窝。
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,撞翻了身后的椅子。
宴客厅里,原本喧闹的丝竹声和祝酒声,不知何时已经停了。所有宾客和小妾们,都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他。
马士英的嘴唇哆嗦着,他想说什么,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。
二百万两白银。
那不是一个数字。
那是他几十年搜刮来的全部身家,是他变卖了所有产业换来的血汗,是他挪用公款、赌上了项上人头的疯狂赌注。
现在,就这么……没了?
像一阵风,吹过沙滩,了无痕迹。
一个可怕的念头,如同地狱深渊里的恶鬼,猛地从他心底蹿了上来。
圈套!
从头到尾,这就是一个圈套!
什么海贸,什么皇商,什么通商总会……全都是假的!
那个叫林渊的年轻人,那个在他看来骄横跋扈、年轻气盛的过江龙,从一开始,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!
“噗——”
一股腥甜的液体猛地从喉咙里涌了上来,马士-英眼前一黑,仰天喷出一口鲜血,肥胖的身躯如同被砍倒的大树,重重地向后倒去。
“马爷!”
“老爷!”
整个马府,瞬间乱成了一锅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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