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队更衣室里，气氛比波士顿夜晚的空气还要凝重。汗水、药油和一种名为“压力”的无形物质混合在一起，几乎让人喘不过气。半场落后5分，在这个魔鬼主场，感觉却像是落后了20分。
拜纳姆瘫在椅子上，队医正在用冰袋敷着他被帕金斯撞得青紫的肩膀，他龇牙咧嘴地吸着冷气：“酸...这帮绿衫军...打人比打球狠...”
“闭嘴，安猪。”陆鸣的声音少了平时的戏谑，多了一丝沉闷。他低着头，用毛巾盖住脑袋，看似在休息，实则脑海正以最高转速回放上半场的每一个片段——加内特的咆哮与协防、皮尔斯的万花筒单打、雷·阿伦的致命跑位、还有那个像泥鳅一样滑溜的隆多。【死亡预兆】的能力在超负荷运转，试图从海量的信息中剥离出对手的规律和弱点。
系统面板上，【绿军之殇】任务的几个子项目标闪烁着微光，【窒息皮尔斯】和【禁飞北岸】的进度条缓慢爬升，但远未达到要求。隆多的那次抢断，更是像一根刺，让他极其不爽。
武贾西奇在一旁喃喃自语：“雷·阿伦...他怎么总能跑到位置？我的腿都快跑断了...”
“他的跑动是计算好的，萨沙。”加索尔沉稳的声音响起，他拿着战术板，上面画满了线条，“你看，他习惯利用双掩护，先向底角移动，再突然反跑弹出...我们需要更好的沟通和换防。”
老鱼费舍尔擦着汗，眼神锐利却带着疲惫：“隆多那小子，太快了。我的经验能预判，但身体跟不上他的爆发第一步。”
更衣室里弥漫着一股被压制、尚未找到出口的憋闷感。北岸花园的喧嚣仿佛还穿透墙壁，萦绕在耳边，那首“Beat LA!”的合唱像是恶毒的诅咒，提醒着他们身处何地，面对的是何等深厚的仇恨。
就在这时，科比站了起来。他没有看任何人，径直走到更衣室中央，那块印着湖人队徽的地板图案上。他拿起一瓶水，没有喝，而是缓缓地、一点点地倒在了地板的队徽上。
水流洇湿了紫金色的图案，发出细微的声响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科比终于开口，声音低沉，没有一丝波澜，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每个人的耳朵，“被嘘？被骂？被针对？感觉喘不过气？感觉每一个回合都像在泥潭里挣扎？”
没人回答。但沉重的呼吸声就是答案。
“觉得压力大？”科比抬起眼，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汗涔涔的脸，“觉得历史的重担压在身上了？”
他猛地将空水瓶捏瘪，发出刺耳的响声。
“告诉我，你们看到了什么？听到了什么？”科比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审视，“你们只看到了加内特的咆哮？只听到了皮尔斯的垃圾话？只感觉到了隆多的速度？只被雷·阿伦的冷箭射穿了信心？”
“废物！”科比猛地将捏瘪的水瓶砸在地上，声音如同炸雷，“你们他妈的根本没看清对手是谁！”
所有人都被科比的突然爆发震住了，连陆鸣也扯下了头上的毛巾。
科比指着更衣室大门，仿佛指着整个北岸花园，指着波士顿这座城市。
“我们的对手，不是场上那五个穿着绿色球衣的人！”科比的眼中燃烧着黑色的火焰，“我们的对手，是这球馆顶棚挂着的17面总冠军旗帜！是拉里·伯德、比尔·拉塞尔、哈夫利切克那些已经退役的、却好像还他妈的在场上盯着我们的幽灵！是外面那些恨不得生吃了我们的、传承了几代人的绿色血液里的仇恨！”
他的话语如同重锤，一下下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。
“他们为什么这么恨我们？为什么这么想赢我们？”科比的声音低沉下去，却更加慑人，“因为我们是湖人！因为我们的球衣是紫金色！因为从乔治·麦肯到杰里·韦斯特，从魔术师到鲨鱼，再到我们！湖人VS凯尔特人！这是NBA血管里流着的、最原始、最肮脏、也是最他妈荣耀的血液！”
“觉得压力大？”科比冷笑一声，“这压力，是魔术师和伯德对抗时扛过的！是贾巴尔和拉塞尔对决时承受的！是沃西和麦克海尔肉搏时顶住的！现在，这压力，这历史，这他妈的所有恩怨，轮到我们来扛了！”
他走到陆鸣面前，冰冷的目光几乎要穿透他。
“菜鸟，你觉得你的‘预兆’很厉害？觉得你的天赋能搞定一切？”科比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，“告诉你，在这里，在这轮系列赛，天赋是最不值钱的东西！你需要的是把牙咬碎往肚子里咽的狠劲！是需要把每一次防守都当成最后一次的玩命！是需要把对手的每一次得分都当成侮辱的骄傲！”
他又看向拜纳姆：“安德鲁，你的肩膀疼？帕金斯和加内特的肘子更硬？那就用你的骨头去撞碎他们的肘子！让他们知道，湖人的内线，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！”
目光扫过加索尔、费舍尔、奥多姆...每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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