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王伏法,尘埃落定。
这八个字,在我脑中盘旋了数日,却始终无法带来丝毫的轻松。恰恰相反,那三块星石碎片融合后涌入脑海的画面,以及那个关于“镇国麒麟”的可怕猜想,像一团散不去的阴云,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。
这个世界,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。
“在想什么?”
幕玄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,一件带着他体温的外袍轻轻披在了我的肩上,驱散了深夜的寒意。靖王死了,他的储君之位前所未有的稳固,但他的眉宇间,却同样不见松弛,反而多了一份更深的凝重。
我转过身,将那封写有“致‘观测者’”的密信递还给他,轻声道:“我在想,这位‘观测者’,究竟是谁?他……或者说‘它们’,想要做什么?”
幕玄辰接过密信,指尖在“观测者”三个字上缓缓摩挲,深邃的眼眸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。
“不管他是谁,藏在何处,”他收拢五指,将密信化为齑粉,“他既然将棋子放在了棋盘上,就迟早会亲自下场。我们现在要做的,就是比他更快,更强。”
他握住我的手,掌心温暖而有力:“卿卿,这盘棋,已经不再是我大朔皇族内部的家事。从今往后,你我所面对的,是关乎这个世界存亡的敌人。无论前方是何等的深渊,我都会与你一同面对。”
我回握住他的手,心中的不安被这坚定的承诺稍稍抚平。
没错,恐惧于事无补。无论那“天外之物”是何等存在,无论那“观测者”有何图谋,我们能做的,只有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
然而,我们都以为,在揪出这位神秘的“观测者”之前,京城会迎来一段难得的喘息与安宁。
我们都错了。
变故,发生在我们从南疆归来的路上。
在彻底解决了靖王的阴谋,并从融合的星石碎片中窥见了世界的另一重真相后,我与幕玄辰并未在京城久留。南疆一行,我们与蛊族建立了新的盟约,但仍有许多后续事宜需要处理。更重要的是,我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,来梳理脑中那庞大而混乱的信息,并尝试掌控体内那股全新的、融合了三块碎片的力量。
我们在南疆盘桓了近一个月,直到一封来自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密信,打破了所有的平静。
信是东宫的心腹送来的,内容却让人匪夷所思——京城水源一夜之间遭到“诅咒”,饮之则病,病则绵延不愈,重则不治而亡。如今的京都,已形同鬼蜮。
更让我们心胆俱寒的,是信中提到的另一件事:一首“妖星归,祸水流,白骨铺满京都头”的童谣,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全城蔓延。
每一个字,都像淬了毒的钢针,直直刺向刚刚洗刷“妖星”之名的我。
“是靖王的余党?还是……那个‘观测者’出手了?”幕玄辰当机立断,将南疆之事全权交托给心腹,我们二人带着数名亲卫,星夜兼程,直奔京城。
一路风驰电掣,穿州过府,越是靠近京畿之地,气氛便越是压抑。沿途的驿站、村镇,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。当我们终于在黎明时分抵达京城那巍峨的城门之下时,眼前的一切,让我们如坠冰窟。
记忆中那个车水马龙、喧嚣繁华的天下第一雄城,不见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座巨大的坟墓。
宽阔的官道上空无一人,街道两旁的店铺尽数关门闭户,窗棂上甚至钉死了木板。空气中,弥漫着一股混杂了草药、腐败以及绝望的腥甜气味,令人闻之欲呕。整座城市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唯有寒风卷着枯叶,在空旷的街道上打着旋,发出呜呜的悲鸣,像是在为这座哭泣的京都哀悼。
我们弃了马,在约定好的地点,见到了一位乔装成脚夫的东宫旧部。他形容枯槁,眼窝深陷,见到幕玄辰的瞬间,这个七尺男儿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泣不成声。
“殿下,您总算回来了!”
从他的口中,我们得知了京城这一个月来所发生的一切。
水源被“诅咒”,百姓病倒无数。朝廷束手无策,太医院的药方换了一轮又一轮,却毫无效果。恐慌如同瘟疫,比疾病本身传播得更快。而那首恶毒的童谣,便是在这种绝望的土壤里,疯狂滋生。
“妖星……他们都说……是太子妃您从南疆带来了不祥……”那名旧部说到这里,偷偷看了我一眼,声音艰涩。
我心中一片冰冷。
好一招釜底抽薪。靖王虽死,但他布下的棋局,却换了一个更狠毒的棋手来接管。这一次,对方不再满足于宫廷暗杀,而是直接将屠刀挥向了整座京城的百姓,并将这滔天的罪孽,化为一顶巨大的黑锅,死死地扣在了我的头上。
“父皇呢?朝廷就任由事态如此发展?”幕玄辰的声音压抑着雷霆之怒。
“皇上……皇上也病了。”旧部的话,让我们心头猛地一沉,“而且,靖王爷他……他又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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