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当她稍微挪动一下位置，或者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，他看似不经意的目光总会扫过来。
他在观察她。非常仔细地观察。
苏念安决定不能白吃人家的肉干，也得干点正事（虽然她的正事就是闲逛）。
她开始执行“探索”任务2.0——这次是能听懂版本的！
她假装被书架上的书吸引，迈着小短腿在书架间穿梭，耳朵却竖得像天线，捕捉着每一句对话。
她听到顾知楠谈论西方哲学对当下青年的影响，语气中带着忧虑和思考。
她听到沈清和感慨传统手工业在外来商品冲击下的困境。
她甚至听到他们偶尔会提及一些敏感的话题，但都用词隐晦，点到即止。
信息量巨大！苏念安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，努力记下这些可能有用的信息。
原来民国时期的思想碰撞如此激烈，原来沈清和的生意也面临这么多压力……
她逛着逛着，不知不觉靠近了顾知楠的书案。书案上除了笔墨纸砚，还散放着几张报纸和一些手稿。
她的目光被手稿上的一些奇怪的符号和草图吸引了。
那似乎不是汉字，而是一些……类似于阵法或符文的东西？旁边还有细密的批注。
顾知楠还研究这个？大学教授也搞封建迷信？还是说……这是什么特殊的学问？
她正看得入神，没注意顾知楠是什么时候停止和沈清和的交谈，走到她身边的。
“哦？对这个感兴趣？”顾知楠温和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，吓了苏念安一跳！
她猛地后退一步，差点撞到书架，警惕地看着他。
顾知楠却只是笑了笑，弯腰捡起那几张手稿，语气随意得像是在介绍一件普通藏品：“一些关于地方民俗和古老传说的杂记，闲来无事翻翻，觉得有趣便临摹了几下。吓到你了？”
他的解释合情合理，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温和。但苏念安总觉得没那么简单。那些符号看起来可不像简单的“民俗杂记”。
她赶紧摇摇头，假装失去兴趣，转身溜达到别处去了。
顾知楠看着她逃开的背影，将手稿放回原处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微微闪烁，低声自语（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）：“……对能量波动敏感么？”
苏念安没听清他说什么，但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。
这位顾教授，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！比霍野那种明着的危险更难应付！
她跑回沈清和脚边，用脑袋蹭他，发出想要回家的信号。
沈清和虽然与顾知楠相谈正欢，但见小家伙似乎有些不安，便从善如流地起身告辞。
顾知楠也没有强留，送至门口，还特意对苏念安温和地道别：“小家伙，下次再来玩。”
苏念安：“……” 暂时还是别来了吧教授！您的肉干虽然好吃，但眼神太吓狐了！
回去的马车上，苏念安窝在沈清和怀里，心情复杂。这次拜访，信息量巨大，危机感也倍增。
这些气运之子，果然没一个简单的！沈大腿的温柔之下藏着精明，霍野的桀骜之下有他的原则，而这位顾教授……温和儒雅的表面下，似乎藏着最深不可测的东西。
狐生艰难，端水之路，道阻且长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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