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得先毁了那缸！”刘子洋大喊，“它靠缸里的泥续命！”
赵虎一听，举着切割器就往缸上砍，“滋啦”一声，缸壁被切开道口子，里面的泥“哗哗”往外流，冒泡的声音小了很多。泥人动作顿时慢了下来，身上的泥开始往下掉，补不上了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刘子洋举起青铜徽章，红光像柱子似的砸在泥人身上，泥人发出一声闷响，瞬间被红光点燃，烧成了一摊黑灰，风一吹就散了。
随着泥缸被切开，里面的复辙泥流到地上，接触到空气后慢慢变硬，变成了普通的泥块，不再冒泡。塔顶上的符纸也“唰”地全碎了，飘落在地上。
“搞定了？”赵虎喘着气问。
宋悦薇看了看全息屏，光点正在慢慢消失：“循环因子在减弱，应该……成了。”
他们跑出灯塔，回到村里，果然见村民们的动作开始有变化了。撒网的汉子收网时，网里居然捞上条小鱼，他愣了愣，骂了句“妈的总算有收获了”；扬场的老婆婆放下木锨，揉了揉腰；追蝴蝶的小孩终于抓住了蝴蝶，高兴得蹦起来。
“真好了！”赵虎咧嘴笑，“还是咱厉害，不管啥序啥辙的，全给它破了。”
一个老头拄着拐杖走过来，看着他们，一脸茫然：“我刚才……是不是一直在打算盘？”
“您老被人坑了，沾了不好的东西。”苏清颜简单解释了两句，“现在没事了，该干啥干啥去吧。”
老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慢悠悠地往家走，嘴里念叨着“该做饭了，老婆子该饿了”，总算正常了。
刘子洋看着村民们逐渐恢复常态，心里松了口气，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。他走到刚才那黑袍人变成泥的地方，地上的灰泥已经干了，用脚一碾就成了粉末。
“这熵组织，手段越来越阴了。”他低声说，“上次是时间，这次是循环，下次还不知道搞出啥鬼东西。”
“管他搞啥，来一个灭一个。”赵虎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饿了，找个地方弄点吃的，刚才那烧饼不够塞牙缝的。”
村里有家饭馆，老板刚从循环里出来，正揉着脑袋算账，看见他们进来，赶紧招呼：“几位想吃点啥？刚杀的鱼，新鲜得很。”
“有啥硬菜尽管上，别客气。”赵虎一屁股坐下，拿起菜单就划，“鱼要红烧的，再来个炒腊肉，拍个黄瓜，四碗米饭，先来两壶酒。”
老板应着去后厨忙活，宋悦薇摆弄着全息屏，突然“咦”了一声：“这信号……好像变了。”
屏幕上的光点不再是一团，而是变成了一条线，弯弯曲曲的，延伸向远方，尽头有个更亮的点。
“变成线了？”刘子洋凑过去看，“啥意思？”
“不知道，能量特征变了，以前是混乱的，现在有条理了，像……像条路？”宋悦薇也说不清，“反正下一站的方向变了，不在东边，改往南走了。”
“往南就往南呗，反正咱也没啥目标。”赵虎满不在乎，“先吃饭，吃饱了再说。”
很快，菜就上齐了，红烧鱼冒着热气，腊肉炒得油光锃亮，拍黄瓜撒着芝麻，看着就香。赵虎抓起筷子就夹鱼，刚放进嘴里，突然“呸”地吐出来：“这鱼咋是苦的？”
老板跑出来，尝了一口，皱起眉：“不对啊，早上刚打的鱼，新鲜着呢，咋会苦？”
苏清颜也尝了尝，眉头紧锁：“这鱼的苦，不是变质，像是……被啥东西污染了。”
她走到后厨，掀开装鱼的盆，里面的水泛着淡淡的灰色，盆底沉着些细沙，跟复辙泥的颜色有点像，但更细。“这水有问题。”
老板也傻了：“这是井水啊，一直喝着没事……”
刘子洋心里咯噔一下，走到井边往下看，井水看着挺清，但仔细看，水面上飘着层极薄的灰膜，跟复辙泥融化后的东西很像。
“复辙泥虽然毁了，但可能渗进水里了。”他沉声道，“短时间没事，长期喝肯定出问题。”
苏清颜掏出小陶瓮，往井里倒了半瓮序时露：“只能暂时压一压，你们最好找新的水源，这井水别喝了。”
老板连连点头，脸都白了：“谢谢谢谢，多亏你们了，不然咱村人还不知道要遭啥罪。”
赵虎看着桌上的菜，没了胃口：“得，白瞎了这么好的鱼。”
“别吃了，赶紧走。”刘子洋拿起背包，“这地方不安全，谁知道还有没残留的复辙泥。”
他们出了饭馆，村民们还在互相说着刚才的怪事，没人注意井水的问题。刘子洋回头看了眼回环滩，夕阳照在水面上，泛着金光，看着挺平静，但他知道，这平静下面藏着多少猫腻。
墨宝驴不知从哪儿叼了根芦苇，正嚼得欢，被赵虎一巴掌拍在屁股上：“吃啥吃，走了，下一站！”
驴“昂”了一声，跟在后面，蹄子踩在泥地上，留下一串脚印，很快被风吹来的芦苇叶盖住。
宋悦薇的全息屏上，那条亮线一直往南延伸，尽头的光点越来越亮，像颗星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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