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谁要是在广场上摔倒了,别说年轻人,就是小孩都会跑过去扶,”苏清颜走过去帮老太太捡鸡蛋,“有回镇长的爹在这儿摔了一跤,旁边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孩都伸手去拉,现在……”
老太太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看着苏清颜,说“姑娘,别捡了,小心扎着手,不值得”,然后自己慢慢站起来,提着破篮子,一步一挪地走了,背影佝偻得像个虾米。
“检测到怯弱雾的核心在镇西头的‘镇胆石’,”宋悦薇的屏幕突然亮了一下,“那石头以前是块陨石,据说摸了能让人胆子变大,以前镇上的孩子满月,都要抱去摸一摸,说‘长大了敢作敢当’,现在……”屏幕上的镇胆石被一层厚厚的白霜覆盖,上面还被人刻了不少“怕”字,看着就丧气。
他们往镇胆石走,路上的人越来越“怂”:有个小偷正在撬一家铺子的门,旁边路过的人看见了,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,说“不关我的事”;有个小孩在哭,说自己的风筝被风吹到房顶上了,他爹就在旁边,却说“太高了,够不着,算了吧”;有个卖豆腐的,秤被人换了,明摆着吃亏,却不敢吭声,说“算了,少赚点就少赚点,别吵架”。
“以前镇上的人可不这样,”钱货郎边走边说,“谁家的东西被偷了,全村人都会帮忙找,不把小偷找出来不罢休;谁家受了欺负,不用招呼,自动就有人站出来,现在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“都怕惹麻烦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”
镇胆石在一片荒地里,周围的草长得比人还高,石头上的白霜看着就冷,用手一摸,冰得刺骨。石头旁边有个小庙,是以前祭拜镇胆石的地方,现在庙门破了个大洞,神像被推倒了,地上满是垃圾,还有人在神像身上画了个哭脸,写着“怕怕”。
“核心就在镇胆石里面,”宋悦薇的影像飘到石头上,“检测到强烈的怯弱波动,跟个冰窟窿似的,把人的胆子都冻缩了。”
他们刚要靠近镇胆石,就被一个穿着破烂棉袄的老头拦住了。老头是以前看管镇胆石的,姓刘,村里人都叫他老刘头,以前是个出了名的“愣头青”,天不怕地不怕,现在却像只受惊的兔子,眼神躲闪,说话都打哆嗦,手里拄着根木棍,像是随时准备逃跑。
“你……你们干啥?”老刘头的声音抖得像筛糠,“别……别碰那石头,碰了……没好果子吃……”
“刘大爷,我们是来帮你的,”刘子洋掏出青铜徽章,徽章在怯弱雾里泛着淡淡的红光,“你忘了十年前山洪暴发,你带着大伙加固河堤,河堤快塌的时候,你第一个跳下去,用身体堵住缺口,喊着‘别怕,跟我来’,最后保住了半个村子,现在……”
老刘头的手抖得更厉害了,说“我……我那时候是……是傻,是……是不要命了,现在……现在想想,真……真后怕,万一……万一死了,啥都没了……”他举起木棍,却不敢往前递,说“你……你们走吧,别……别惹事,安安稳稳过日子……不好吗?”
就在这时,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小庙里传来:“说得对,安安稳稳过日子,不好吗?非要折腾,非要出头,最后把自己折腾进去,才甘心?”
只见从小庙里慢慢走出来个穿白袍的人,这人长得白白胖胖,像个面团,眼睛小得像绿豆,总是眯着,看着就没精神,走路小心翼翼的,生怕踩死蚂蚁,手里拿着个白色的扇子,扇面上画着个缩在壳里的乌龟。
“熵组织的‘畏缩者’?”刘子洋按住腰上的青铜徽章,徽章的红光越来越亮,“专门教人胆小怕事,不敢出头的?”
畏缩者扇了扇扇子,声音软绵绵的,像没吃饱饭:“算你聪明。他们那些人,要么让人懒,要么让人疑,太费劲儿。我不一样,我就告诉你,胆小点好,怕死点好,不出头,就不会出错,不惹事,就不会倒霉,多好。”
他往镇胆石上指了指:“这石头以前叫镇胆石,现在该叫‘缩胆石’,它能放大人心底的‘怕’,本来只是有点谨慎,被它这么一放大,就成了惊弓之鸟,多省事。”
苏清颜看着镇胆石上的“怕”字,眼圈有点红:“您知道这镇胆石对村里人有多重要吗?十五年前,村里闹土匪,土匪拿着刀要抢粮食,全村人都吓得躲在家里,是老刘头带着几个年轻人,摸黑去镇胆石那儿发誓,说‘宁愿跟土匪拼了,也不能让他们抢走粮食’,然后拿着锄头、扁担跟土匪干,最后把土匪打跑了,虽然有人受伤,但粮食保住了,那天晚上,全村人都在镇胆石这儿喝酒庆祝,说‘敢当镇的人,不是孬种’。”
“不是孬种?”畏缩者嗤笑一声,“那又怎么样?受伤了疼不疼?差点死了怕不怕?要是当时怂一点,把粮食给土匪,不就啥事没有了?人啊,活着最重要,别的都扯淡。”他往刘子洋面前走了两步,步子迈得特别小,像怕踩空,“你看你,跑东跑西的,管这管那,不怕惹上麻烦?不怕熵组织报复?我要是你,就找个地方躲起来,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,多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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