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大哥,井绳断了咋不接一下?”老漕喊了一声。
那汉子抬了抬眼皮,吐了个烟圈:“接它干啥?接好了还得帮别人家挑水,麻烦。再说了,谁知道是不是被人故意砍断的,我接好了,回头又被砍了,不是白费劲?”
苏清颜走过去,递上一块刚做的“顺气饼”,饼里掺了点薄荷,还有“互助记忆”的碎片:“大哥尝尝?记得您小时候,张大爷家的牛掉进井里,是您爹带头,组织了村里十几个壮汉,连夜把牛拉了上来,拉上来时天都亮了,您爹累得直接瘫在井台上,您还端着水给大伙喝呢。”
王大哥接过饼,咬了一口,眼神有点发飘:“好像……是有这么回事……”可刚嚼了两下,突然把饼往地上一扔,站起来就往回走:“少给我来这套!谁知道你们安的啥心?想骗我接井绳,然后让我天天给你们挑水?门儿都没有!”
“检测到淤塞雾的核心在村西头的‘分水闸’,”宋悦薇的屏幕突然亮了一下,“那地方是控制全村水渠的总闸,以前由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轮流看管,什么时候开闸,什么时候关闸,都得商量着来,确保每块田都能浇上水。现在……”屏幕上的分水闸锈迹斑斑,闸板被卡住了,旁边的控制杆也歪了,明显是很久没人动过。
他们往分水闸走,路上的障碍越来越多:有的地方故意挖了沟,上面铺着几根细木板,看着就不安全;有的人家把柴火堆在路中间,只留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缝;还有的在墙上钉了些钉子,防止人靠墙走路。
“以前村里的路讲究个‘四通八达’,”老漕边走边说,“就连田埂都修得宽宽的,方便人走,现在倒好,恨不得把路堵成针眼儿,只许自己过,不许别人走。”
分水闸在一片低洼地,周围的水渠果然都淤塞了,有的地方长满了水草,有的地方积着黑泥,散发着一股腥臭味。闸旁边有座小房子,是看管闸的人住的,现在房门破了个洞,窗户纸也烂了,看着像座废弃的鬼屋。
“核心就在那闸板下面,”宋悦薇的影像飘到闸板上,“检测到强烈的淤塞波动,跟个大塞子似的,把所有通畅的道儿都堵死了。”
他们刚要靠近分水闸,就被一个干瘦的老头拦住了。老头是以前看管分水闸的,姓刘,村里人都叫他老刘头,以前是个热心肠,谁家水渠堵了,喊一声他就带着工具去疏通,现在却像个刺猬,见谁都扎,手里拄着根铁钎,眼神警惕地盯着他们。
“你们干啥的?”老刘头的声音沙哑,像被沙子磨过,“这地方不让靠近,赶紧走!”
“刘大爷,我们是来帮您疏通水渠的,”刘子洋掏出青铜徽章,徽章在淤塞雾里泛着淡淡的光,“您忘了五年前大旱,全村的水渠都快干了,是您带着大伙,从早到晚守在分水闸,一点点调节水流,确保每家每户都能分到水,您自己渴得嗓子冒烟,都舍不得多喝一口。”
老刘头的眼神闪了一下,握着铁钎的手紧了紧:“那都是老黄历了,现在的人……哼,各顾各的,谁还管别人死活。”他举起铁钎就往刘子洋身上戳,“别在这儿啰嗦,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!”
赵虎赶紧上前一步,不是去挡铁钎,而是指着分水闸旁边的一个大泥坑:“大爷您看,那坑里好像有东西在动。”
老刘头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,探头往泥坑里看:“啥东西?”趁这功夫,赵虎已经绕到了他身后。
就在这时,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从小房子里传来:“别白费力气了,他们是不会听你们的。”
只见从小房子里慢慢走出来个穿黑袍的人,这人比之前遇到的几个熵组织成员更显臃肿,像是裹了层厚厚的泥壳,走路时“噗嗤噗嗤”响,留下一串泥脚印。他脸上戴着个面具,像用淤泥捏的,看不清表情,只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窝。
“熵组织的‘淤塞者’?”刘子洋按住腰上的青铜徽章,徽章开始发烫,“专门堵人路的?”
淤塞者笑了,笑声闷闷的,像从泥里发出来的:“算你有点见识。那些什么断承者、冷漠者,手段都太糙,哪有我这个省事——把路堵死了,人自然就活成了孤岛,不用你动手,他们自己就把自己憋死了,多省心。”
他往分水闸指了指:“那闸板下面有个‘淤心石’,能放大人心底的‘独’——总想自己占便宜,不想让别人沾光;总觉得别人会算计自己,不如把自己圈起来;本来能一起走的路,非要自己开条小道,结果把自己困死在里头。”
苏清颜看着淤塞的水渠,叹了口气:“您知道这些水渠对村里人有多重要吗?以前一到灌溉的时候,大家就聚在分水闸,商量着怎么分水,谁家的田急需水,就先给谁多放一点,从没人争,因为大家都知道,今年你帮了我,明年我就帮你,水顺了,日子才能顺。”
“顺?”淤塞者嗤笑一声,“顺了能当饭吃?你让别人多用水,自己的田就可能缺水;你帮别人疏通水渠,别人未必会帮你。人啊,还是得靠自己,把自己的路守好,把别人的路堵死,才能活得舒坦。”他往刘子洋面前走了两步,泥壳摩擦着发出“沙沙”声,“你看你,跑东跑西的,管这些闲事,不累吗?不如学我,找个地方把自己堵起来,谁也别打扰谁,多清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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