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儿子跳起来,把手机往地上一摔:“谁稀罕学你这破手艺!一天累死累活挣那仨瓜俩枣,还不如去城里送外卖!”
“你再说一遍!”李叔公举起劈刀就要砍,被刘子洋一把拦住。
“有话好好说,别动手。”刘子洋递过去一块暖心饼,“叔,尝尝这个,记得你年轻时跟你爹学劈篾,你爹说‘劈篾如做人,得直溜,不能歪’,你练了三年,手上磨出的茧子比铜板还厚,才练出那手绝活,你儿子小时候还缠着你,说‘爹,我也要学编竹篮,比你编的还好看’。”
李叔公接过饼子,咬了一口,眼神恍惚了一下:“我好像……是有这么回事……”可刚说完,突然把饼子往地上一摔,指着他儿子骂:“小畜生!我当年为了学这手艺,受了多少罪,你倒好,给你机会学你还不学,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!”
他儿子也红了眼:“学这玩意儿有啥用?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?隔壁村的狗蛋去城里开直播,一天挣的比你编一个月竹器还多,你咋不让我去?”
“检测到断承雾的核心在村东头的‘守艺堂’,”宋悦薇的屏幕上出现一个红点,“那是村里存放老竹器、老工具的地方,以前是新徒弟拜师的地方,师傅要在堂前的‘传艺碑’前发誓,要把手艺毫无保留地传下去,现在……”屏幕上的守艺堂大门紧闭,门口堆着不少被砸坏的老竹器,碑上的字被人用水泥糊住了。
他们往守艺堂走,路上碰见不少怪事:一个老竹匠把自己珍藏的劈刀扔进了河里,说“留着也是祸害,免得被哪个白眼狼学了去”;一个年轻媳妇把婆婆教她编的婴儿摇篮拆了,说“老掉牙的样式,我网购了个新的”;村里的小学堂关着门,窗户上的玻璃被打碎了,以前学堂里教孩子们基础竹编,现在改成了“电竞室”,里面摆着几台旧电脑,孩子们在里面打游戏,打得面红耳赤。
守艺堂在村子最东头,是个青砖瓦房,门口挂着块匾额,写着“艺脉相承”,现在“承”字被人挖掉了,换成了个“断”字,看着特别刺眼。堂前的传艺碑被推倒了,碑上刻着的历代竹匠名字被砸得模糊不清,旁边扔着个破竹筐,筐里装着些被烧了一半的老图纸,是以前竹编的花样图谱。
“核心就在堂屋里的‘祖师像’底下,”宋悦薇的影像飘在碑上,“检测到强烈的断承波动,跟个闷葫芦似的,把传承的念想堵得死死的。”
他们刚要进堂,就被个穿蓝布衫的老头拦住。老头是守艺堂的看管人,陈老爷子的师弟,以前是个出了名的热心肠,谁家学竹编遇到难处都找他,现在却像块捂不热的石头,眼神里透着股子提防,手里拄着根竹拐杖,拐杖头雕成个闭着嘴的人脸。
“滚出去,”老头的声音干巴巴的,“这地方不是你们该来的,别想打老东西的主意。”
“我们是来帮你的,”刘子洋掏出青铜徽章,徽章在断承雾里泛着微弱的光,“你忘了二十年前村里闹水灾,你带着徒弟们编了三天三夜的竹筏,救了全村人,当时你说‘手艺不光是吃饭的,更是救命的,得传下去,不然下次水灾谁来编竹筏’。”
老头的眼神闪了一下,像是想起了什么,但很快又冷了下来:“那都是老黄历了,现在有救生艇,谁还稀罕竹筏。手艺这东西,传不传无所谓,自己活得舒坦就行。”他举起拐杖就往刘子洋头上砸,拐杖带着股子狠劲,像是要把啥东西砸断似的。
赵虎赶紧掏出激光切割器,对着拐杖头“滋啦”一声切了下去,拐杖头掉在地上,露出里面的空心,老头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:“你这玩意儿能切竹子?比我的劈刀还快?”
就在这时,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堂里传来:“吵什么,扰了祖师清静。”
只见堂屋深处慢慢走出来个穿黑袍的人,这人裹得严严实实,脸上戴着个竹编的面具,面具上没有嘴,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,走路时带起一阵灰雾,地上的竹屑被吹得打旋儿。
“熵组织的‘断承者’?”刘子洋按住腰上的青铜徽章,徽章在断承雾里泛着淡淡的光,“专门拆人传承的?”
黑袍人笑了,笑声从面具后面传出来,闷闷的,像隔着层棉花:“算你有点眼力见。比起那些只会搞小动作的,我这招才叫釜底抽薪——手艺断了,规矩没了,老的留不住,小的学不会,用不了几代人,这村子就成了没根的飘萍,多省事。”
他往堂里指了指:“那里面有个‘断脉石’,能放大人心底的‘留一手’和‘不愿学’,本来只是有点私心,被它这么一放大,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,多痛快。”
苏清颜往堂里看了看,只见堂屋正中的供桌上,放着个黑乎乎的石头,石头周围散落着不少断了的篾条,断承雾就是从石头里冒出来的。“你知道这守艺堂对村里人有多重要吗?以前每年开春,全村的竹匠都来这儿祭拜祖师,老师傅给新徒弟发劈刀,说‘这刀握在手里,就得对得起祖师,对得起手艺’,新徒弟要磕头,说‘一定把手艺学好,传下去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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