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人影突然从耕读轩的阴影里走出来,斗篷的下摆扫过地上的农书,带起一阵灰色的雾气,所过之处,一本《农桑要术》的书页自动发黄、脆化。“刘子洋,你总是在守护这些虚幻的期盼。”他说话时,声音里带着一种慵懒的疲惫,像没睡醒的人在嘟囔,“或者说,‘自欺欺人’?未来本来就是不确定的,努力和不努力,结果都差不多。放弃这些无谓的挣扎,才能活得‘轻松’,不是吗?”
“熵组织的‘颓丧者’。”刘子洋握紧拳头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“你和‘怯胆者’‘疏亲者’是一伙的,都想让人类变成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。”
“行尸走肉?不,是‘清醒者’。”颓丧者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瓶,对着耕读轩内的“望舒稻”标本喷洒,原本饱满的稻穗瞬间变得干瘪,谷粒像被虫蛀过一样空瘪。“希望是麻醉剂,奋斗是安慰剂。春天播种不一定秋天就有收获,努力工作不一定就有回报——承认这个‘真相’,才能摆脱失望的痛苦。你看,那些辛苦一辈子的农民,最后不还是和懒人一样埋进土里?这才是‘平等’的真谛。”
他打了个响指,耕读轩的竹灯突然炸裂,无数灰色的颓丧雾像灰尘一样弥漫开来。屋外传来低低的叹息声,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下地的村民彻底放弃了:有人把锄头扔到沟里,说“反正也长不好,懒得管”;有人把准备好的稻种倒进河里,说“省得费力气播种”;一个孩子问父亲“我们明年还能吃到新米吗”,父亲不耐烦地说“吃啥不是吃,有口吃的就行”。
“看看吧,这才是‘现实’的模样。”颓丧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的慵懒,“没有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希望,没有了那些自找苦吃的奋斗,每个人都活得‘随心所欲’,多‘自在’。”
“你错了。”刘子洋的声音像惊雷一样炸响,“希望不是麻醉剂,是照亮前路的火把;奋斗不是安慰剂,是踏平坎坷的拐杖。一个没有希望的人,就像没有舵的船,只能在原地打转;一个没有奋斗的民族,就像没有根的树,迟早会枯萎——这些,不是颓废能替代的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里面是苏清颜刚做好的“忆丰饼”——混合了村民们年轻时丰收场景的记忆烘焙而成,饼上用望舒稻的米粒镶嵌的“丰”字饱满圆润,透着股沉甸甸的喜悦。他将一块忆丰饼递给那个把稻种倒进河的村民,村民下意识地咬了一口,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,随即扔掉手里的麻袋,跳进河里捞稻种,“我怎么能这么做……这是我们全村的指望啊……”
苏清颜的声音从耕读轩外传来,她带着一群老人在村中心的晒谷场,讲述着望舒村的奋斗史,一边讲一边比划:“那年大旱,我们凿了三里地的渠引水,最后还是丰收了;那年虫害,我们连夜捉虫,保住了半亩地的稻子;那年洪水,我们加固河堤,把种子都藏得好好的……”老人们跟着她一起回忆,虽然声音低沉,眼神却慢慢亮了起来,有人捡起地上的镰刀,说“我去把田埂修修”。
赵虎带着几个年轻人冲进耕读轩顶层,用激光切开竹灯的灯架,里面露出一个发出灰黑色光芒的陶制核心,“找到‘颓丧核心’了!它在释放‘未来虚无波’!”
颓丧者想扑过去抢夺,刘子洋一脚将陶制核心踢向苏清颜。苏清颜将一瓢滚烫的忆丰酒泼在核心上,酒液里的记忆能量与核心的黑光碰撞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核心像被高温烧裂的陶片,慢慢碎成几块。随着核心的碎裂,耕读轩里的颓丧雾开始消散,被扔掉的锄头旁,有人犹豫着伸出了手,被倒进河里的稻种,有人划着木盆去打捞。
颓丧者看着逐渐恢复希望的村民,打了个哈欠,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,转身撞破耕读轩的窗户,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。“他跑了,但‘颓丧雾’的残留还需要时间清除。”赵虎跑到窗边,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,“村里的希望虽然在回升,但很多人还是提不起劲,像大病初愈的人,浑身没力气。”
刘子洋捡起地上的忆丰饼,饼上的“丰”字虽然有些模糊,却透着饱满的质感。“没关系。”他将一块饼递给一个还在唉声叹气的年轻人,“希望就像火种,只要没被彻底熄灭,一点火星就能燎原。只要有人先拿起锄头,有人先播下种子,就像先点亮一盏灯,很快就能照亮整个村子——这种‘燎原效应’,是对抗希望崩塌的最强火焰。”
宋悦薇的检测仪显示,望舒村的“希望指数”开始缓慢回升,从5%升到了11%,虽然离正常的88%还有很大差距,但上升的趋势很稳定。“颓丧核心被摧毁后,未来虚无波的强度下降了98%,但已经造成的心理惰性需要时间克服。”她调出一组村民行动画面,“你看,已经有人开始修补木桥了,虽然动作很慢,嘴里还在念叨‘修了也可能再断’,但毕竟动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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