渊瞳的注视,在此刻变得无比专注,甚至……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“灼热”?它对“终末具象”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,但其观测的重点,却牢牢锁定在林轩身上,锁定在他那在归零磨盘下依旧艰难维持的、不断破碎又重组的“万象谐振”之上。它在记录,记录这“可能性”在绝对“不可能”面前,最终能坚持多久,能绽放出何等……凄艳的光辉。
林轩的意识,在极致的痛苦与虚无的侵蚀中,仿佛要被撕裂。万象谐振的理念没有错,但它需要“存在”作为谐振的基础。当对手是纯粹的、拒绝任何谐振的“无”时,包容与调和失去了支点。
难道……真的没有希望了吗?
文明的挣扎,守望的职责,星渊的期待……最终都要归于这冰冷的、绝对的“零”?
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那归零之力彻底淹没,连最后一丝谐振都将熄灭的刹那——
一段被深埋的、源自最初接触星渊意识时的记忆碎片,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,在他濒临混沌的意识中闪过:
【……心焰……非造物……乃发现……乃唤醒……乃……定义……】
【……“无”亦是一种“状态”……归于心焰……亦可……“燃”……】
定义……?
连“无”……也可以“燃”?
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,如同划破永恒黑暗的闪电,照亮了林轩即将沉沦的意识!
万象谐振无法作用于“无”,因为“无”拒绝被谐振……但如果,不以“谐振”对待它呢?
如果……将这绝对的“无”,这万物终结的“状态”,也视作一种特殊的“存在形式”,然后,以归一心焰那“定义存在”的本源力量,去……强行定义它?!去赋予这“无”一个……属于“有”的、哪怕只是瞬间的“属性”?!
这无异于要用一滴水,去点燃整片沙漠!是违背一切逻辑与常理的痴心妄想!
但,除此之外,已无他路!
林轩那濒临熄灭的归一心焰,连同那破碎摇曳的万象谐振光辉,在这一刻,被他以自身残存的所有意志、所有与星渊和文明的连接为燃料,不计后果地……极致压缩!
他放弃了维持广阔的谐振场,放弃了防御,放弃了所有外在的表现形式。他将一切,凝聚于自身意识的最核心,凝聚成了一点……无限渺小,却又仿佛蕴含着开辟宇宙之初第一缕光的……奇点!
然后,他驾驭着这凝聚了他一切存在意义的“奇点”,不再是尝试谐振,而是如同飞蛾扑火,义无反顾地……撞向了那缓慢逼近、吞噬一切的“终末具象”!
他要做的,不是对抗,不是防御。
而是……以其自身的存在为赌注,去执行一次前所未有的——
对“虚无”的……“定义”与“点燃”!
下一刻,极致的黑暗与那渺小的光点,轰然碰撞!
没有声音,没有爆炸。
只有一种……仿佛整个宇宙的幕布被强行撕开一道裂口的、源自存在根基的……悲鸣与震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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