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是被一阵细密的腹痛惊醒的。
窗外的夜色还浓得化不开,凌晨三点的月光透过纱帘,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浅淡的银纹。她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人,顾沉舟睡得很轻,眉头微蹙,似乎连在梦里都在绷紧神经——自从她孕晚期入盆后,他就把主卧的闹钟调慢了十分钟,说这样能多陪她赖会儿床,却忘了自己的生物钟早就比闹钟更准,每天天不亮就会醒来看她的睡姿,确认她没有压着肚子。
腹痛又加重了些,带着规律的坠感。苏晚轻轻动了动,想摸床头的孕妇枕,手腕却先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了。顾沉舟的眼睛瞬间睁开,没有半分刚醒的惺忪,声音带着低哑的紧张:“怎么了?是不是不舒服?”
他的手掌已经覆上她的小腹,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,却比平时更轻,像是怕碰碎什么。苏晚看着他眼底迅速凝聚的焦虑,反而先笑了笑,伸手揉了揉他眉心的褶皱:“应该是要生了,宫缩越来越密了。”
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,顾沉舟瞬间坐起身,动作快得差点带翻身后的靠枕。他没再追问,先把床头的薄毯裹在苏晚身上,又弯腰帮她穿好软底拖鞋,动作连贯得像是演练过几十遍——事实上,过去半个月,他每天都会对着育儿视频练一遍“紧急待产流程”,从拿待产包到扶她起身,连每一步该用多大的力气都记在笔记本上。
“我去拿东西,你坐着别动。”顾沉舟的声音比平时快了半拍,却没忘帮她把靠垫垫在腰后。他快步走到衣帽间,打开最下层的柜子,那个印着苏晚喜欢的玉兰花纹的待产包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,拉链早就拉到一半,里面的产妇卫生巾、婴儿襁褓、甚至她生产后要换的纯棉睡衣,都按使用顺序排得整整齐齐。
苏晚靠在床头,看着他抱着待产包快步走回来,额角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。她忽然想起三个月前,顾氏集团遭遇股价波动,他在会议室里对着十几个高管分析数据,全程面不改色,连咖啡都没喝一口。可现在,不过是她要生了,他的手却在系安全带时抖了一下,金属卡扣撞在车座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别慌,”苏晚伸手握住他的手腕,指尖能感觉到他脉搏跳得飞快,“医生说剖腹产很安全,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背过手术流程吗?”
顾沉舟侧过头,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,能看到他下颌线绷得很紧。他反手攥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:“那不一样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放得很柔,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,“那时候是纸上谈兵,现在你要进手术室,我怕……”
怕什么,他没说下去。苏晚却懂了。这个在商场上从不畏惧风险的男人,此刻怕的是她受一点苦,怕手术台上有任何意外,怕他不能替她承担哪怕一丝疼痛。
车子平稳地驶在凌晨的街道上,顾沉舟开得很稳,却比平时快了不少。苏晚靠在副驾驶座上,腹痛一阵阵袭来,她咬着唇,却没哼一声。直到顾沉舟突然踩了刹车,她才反应过来——前面是红灯,可这条路上根本没有其他车。
“等一下。”顾沉舟解开安全带,俯身过来,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温水,又摸出一颗薄荷糖剥了糖纸递到她嘴边,“医生说含颗糖能缓解紧张,你试试。”
苏晚含着糖,薄荷的清凉在舌尖散开,却抵不过他动作里的温柔。她看着他重新系好安全带,手指还在微微发颤,忽然想起他第一次陪她产检时的样子。那时候她刚怀孕两个月,B超单上只有一个小小的孕囊,他拿着单子看了半天,问医生“能不能给我复印一份”,后来才知道,他把那份B超单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,每天看一眼才肯开始工作。
到医院的时候,值班医生已经在门口等了。顾沉舟扶着苏晚下车,全程没松开过她的手,连护士要推轮椅过来,他都摇了摇头:“我扶着她走,她怕坐轮椅。”
苏晚愣了一下,才想起自己上周随口提过一句,说坐轮椅总觉得像自己动不了,有点不舒服。她没想到,这么小的事,他居然记在了心里。
进产房前,护士让顾沉舟换手术服。他手忙脚乱地穿衣服,扣子扣错了两次,最后还是护士帮忙才整理好。苏晚躺在推床上,看着他走过来,高大的身影在手术灯的光晕里显得有些单薄。他俯下身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声音轻得像耳语:“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,要是疼了,就喊我的名字,我能听见。”
“你不是要陪产吗?”苏晚笑着问,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,“医生说家属可以进去陪的。”
顾沉舟的身体僵了一下,随即重重地点头:“对,我陪你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我昨天还跟育儿师学了怎么给你擦汗,你放心,我不会给你添乱。”
手术灯亮起来的时候,苏晚下意识地攥紧了手。顾沉舟立刻握住她的手,他的掌心很暖,却比她的手还要湿。医生开始消毒,苏晚感觉到一阵凉意,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顾沉舟立刻俯下身,在她耳边轻声说话,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——比如昨天她吃了小半碗他做的南瓜粥,比如阳台的茉莉花开了一朵,比如他已经跟保姆交代好,等她出院回家,就能喝到她喜欢的排骨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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