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碑在怀中烫得几乎要灼穿衣襟,她突然发力,五指扣住山河令的青铜云纹刀柄,腕间内劲如潮涌。
"当啷!"
刀身离鞘三寸,却在触及祭坛中心的刹那,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牵引着"噗"地没入石缝。
整座祭坛猛然震颤,青石板上的云雷纹像活了过来,顺着刀脊窜出金红光芒。
卖糖葫芦老汉的扁担"啪"地砸在地上,他盯着高台上腾起的光雾,嘴张得能塞进整串糖葫芦:"那、那刀在发光!"
"承者非血,而在心;执刀非力,而在义。"
沙哑的古音从祭坛深处滚出,惊得玄甲军的战马齐齐人立。
百姓中有人被马蹄声惊醒,颤抖着指向碑面——原本斑驳的石壁上,金色铭文正顺着刀身裂痕爬出来,每个字都像被浇了熔金,映得苏清漪的脸也泛起暖光。
"九、九根柱子!"菜农的破嗓子带着哭腔。
九道赤金色光柱从祭坛四角与中央腾起,直插云霄。
最前排的老将军眯眼望了片刻,突然踉跄两步——那光柱的方向他再熟悉不过:"左三柱是雁门关、玉门关、嘉峪关!
右三柱是镇南营、定北寨、靖海卫!
中间三根......"他喉结滚动,"是京畿三大禁卫营!"
"这是召唤令?!"
柳如烟的影丝在指尖绷成细弦。
她站在钟楼暗阁的阴影里,望着光柱刺破云层的方向,瞳孔缩成针尖。
楼下影卫的汇报声还在继续:"东陵使者的马车拐进了西市胡同,车帘缝里漏出半片玄铁令牌......"她却充耳不闻,指甲深深掐进窗台木缝——九大军镇的方位,正是大周最精锐的边军驻地。
"山河令在遴选真正愿意守护之人!"程雪的声音从观星台飘下来,她抱着青铜罗盘冲下石阶,发簪散了也顾不得,"不是单一人选,是一支'执刀军团'!"她撞开挡路的官员,直冲到祭刀台下,仰头望着光柱,眼眶泛红,"地脉在欢呼!
这些光柱是山河的认可,是......"
"边军愿为执刀者前驱!"
炸雷般的吼声截断了她的话。
韩无极甩开玄甲披风,腰间横刀"嗡"地出鞘,刀锋映着金光。
他单膝跪在青石板上,铠甲与地面撞击出火星:"末将镇守北疆十七年,见过太多人死在城墙上——可今天,末将终于知道为谁而战!"
西北三州的使者们面面相觑。
最年长的老臣突然颤抖着摸出腰间玉印,"当啷"一声砸在地上:"我三州愿献粮道图!"紧接着是第二枚、第三枚,玉印撞在青石板上的脆响连成一片,惊得张元礼的乌纱帽从脚边滚到了苏清漪脚边。
"好个山河人心。"
东陵节度使的使者突然冷笑。
他整理了下被挤皱的锦袍,目光扫过满地玉印时闪过厌恶。
柳如烟的影丝"唰"地缠上他的后颈——那是影阁特有的追踪标记,只要他出了城门,二十个影卫会像影子般黏上。
"苏姑娘好手段。"使者甩袖转身,靴底碾过张元礼的乌纱帽,"只是不知这'执刀军团'里,可容得下不服管的刺头?"
他的身音被风声撕碎在台阶下。
苏清漪望着他的背影,忽然笑了。
她弯腰拾起张元礼的乌纱帽,指尖拂过帽檐的金线——这顶帽子曾压得陈默抬不起头,此刻却在她掌心轻得像片云。
"清漪?"
柳如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苏清漪转头,看见影阁之主正扶着程雪走上高台。
程雪的罗盘还在发烫,她指着南方天际:"龙影散了,但地脉波动还在......北疆方向。"
苏清漪顺着她的手指望去。
云层缝隙里漏下的月光,恰好照在她胸前的残碑上。
那是陈默走前塞给她的,说上面刻着"潜龙在渊"。
此刻残碑的温度透过素金长袍,烫得她心口发疼。
"你总爱躲在背后。"她轻声说,声音被夜风吹向南方,"这次,换我替你扛下所有骂名。"
深夜的宰相府密室飘着沉水香。
柳如烟点燃三盏青铜灯,火光映得铜镜上的血渍泛着暗紫。
那是血面人临终前攥着的东西,影阁用了三个月才破译——它能照出"命格投影",但每次使用会折损十年阳寿。
"得罪了。"她指尖划破掌心,血珠滴在镜面上。
雾气从镜面腾起。
柳如烟屏住呼吸,看着雾气凝成画面:荒庙残垣下,一人盘坐在草垫上,手中木棍正轻点地面。
他的背影有些佝偻,却让她的呼吸猛然一滞——那道脊梁,是陈默被宰相府仆役用扫帚抽了三年都没弯过的脊梁。
机械音在镜中响起时,柳如烟的眼泪"啪"地砸在案上。
她望着陈默抬起的侧脸——苍白的脸上还沾着血渍,却笑得像当年在柴房扫落叶时那样清浅。
他的指尖划过空气,仿佛在虚空中写下什么,然后突然抬头,目光穿透镜面,直刺进她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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