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对着阴影里的飞鱼服笑了。
那笑容像火光照亮了刀鞘上的龙鳞,又像春风吹开了压在心底二十年的雾——
该他执刀了。
陈默的脚尖刚点上侧门青瓦,就听见下方传来锁链摩擦的声响。
五十余支火把同时炸开,将巷口照得亮如白昼。
为首的老太监身着玄色蟒纹直裰,下巴上的银须被夜风吹得翘起,正是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司礼监掌印高德全。
他手里捏着道明黄圣旨,尾端还沾着未干的朱砂,声音像淬了冰渣子:"逆贼陈默,勾结妖女紫鹃蛊惑太子,纵火烧毁东宫地宫,罪同谋逆!"
陈默的瞳孔在火光里缩成针尖。
他能感觉到背上太子的小身子在发烫,后颈还粘着孩子刚才哭出来的泪,黏糊糊的。
左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铁刀,却摸到一片空——方才为了救太子,那柄陪了他三年的铁刀早插进了地宫石壁里。
"罪从何来?"
霍云深的暴喝撞碎僵局。
东宫侍卫统领不知何时绕到陈默身侧,玄铁重刀横在两人之间,刀面映出高德全扭曲的脸:"太子殿下好端端在陈公子背上,倒是你们铁鹤卫,放着火油不救太子,倒先堵了出口!"
禁军们的刀尖明显晃了晃。
有人瞥见陈默背上那团裹着明黄襁褓的小身子,喉结动了动——太子是国本,谁也担不起伤着龙子的罪名。
陈默的手指在瓦当上抠出个浅痕。
他能听见东南方传来影阁暗号的鸽哨,能闻见街角飘来苏清漪惯用的沉水香。
机会稍纵即逝,他突然屈腿猛蹬屋檐,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半空。
"接着!"
太子被抛向巷口那株老槐树。
树影里旋出道红影,柳如烟踩着枝桠倒翻而下,裙裾像团燃烧的火,稳稳接住下坠的孩子。
几乎同一时间,苏清漪从另一侧的茶棚跃出,青锋剑划出半轮寒月,逼退两个试图追击的禁军。
陈默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,左肩突然传来灼痛。
他低头,看见支黑羽弩箭穿透肩甲,箭头刻着的"影主令"三字还在渗血。
更骇人的是箭杆断裂处露出的布条——龙鳞金线绣着半朵并蒂莲,正是他入赘那日被苏府家仆撕碎的金布残片,当时他偷偷捡了半块藏在贴身衣物里。
"老秦说的钥匙标记......"陈默的指甲掐进掌心。
三个月前那个雨夜,疯癫老仆突然清醒,抓着他的手腕嘶声:"那金布是血契,见血即踪!"此刻伤口渗出的血正顺着布条往上爬,像条红色的蛇。
"拿下!"高德全尖啸一声。
禁军刀光如林压来,陈默反手抽出腰间仅剩的半柄断刀,血腥味突然在喉间翻涌。
他望着柳如烟抱着太子消失的方向,望着苏清漪为他挡下的三刀,突然笑了——至少他们都安全了。
乾清宫的晨钟撞碎了最后一抹夜色。
皇帝站在汉白玉台阶上,手中金布被朝阳染得通红。
金布中央那团暗红血迹格外刺眼,像朵开在龙鳞上的恶之花。"此物出自东宫废墟,裹着被烧毁的阴阳契残卷。"他的声音像重锤砸在丹墀上,"陈默入赘三年,暗结影阁,盗我龙脉,诸位爱卿,该当何罪?"
金銮殿里炸开嗡嗡议论。
有人偷瞄皇帝腰间的玉牌——那是先帝亲赐的"定乱",上一次动用还是二十年前方镇叛乱时。
城南破庙的瓦缝里漏下第一缕光。
陈默倚着残墙,左手死死压着左肩箭伤,血从指缝里渗出来,在青石板上洇出个歪歪扭扭的"囚"字。
胸前那枚龙鳞胎记烫得惊人,像块烧红的烙铁。
"叮——连签第1030日,检测宿主被'皇命枷锁'锁定,全国通缉令将于辰时三刻发布。"
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。
陈默低头,看见断刀上的血珠被阳光折射成血色弧光。
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,笑出了声。
笑声撞在残墙上,惊飞了梁间的寒鸦。
"你们烧了我的路......"他对着断刀轻声说,"那我便劈出条新的。"
风卷着碎瓦从门口灌进来,吹得他额前乱发翻飞。
晨光里,他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,像条随时要择人而噬的龙。
喜欢赘婿,开局签到绝世兵法请大家收藏:(m.zuiaixs.net)赘婿,开局签到绝世兵法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