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剧院后台的走廊像条被拉长的甬道,望不到尽头。墙面上的鎏金纹饰本该华丽,却在昏黄壁灯的晕染下,像融化的蜡油般扭曲,勾勒出一张张模糊的鬼脸;空气里积年的灰尘混着早已挥发的旧日香水味,黏腻地贴在皮肤上,每呼吸一口都像吞了团湿棉絮,压得人胸口发闷。
凌曜后背贴紧冰凉的绒布墙纸,墙纸下的木架硌得他肩胛骨发疼,他却连动都不敢动,只微微侧头,用指尖在空气中轻轻比了个“噤声”的手势。前方三步远的地方,一个穿陈旧侍者服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站着,双手垂在身侧,一动不动,像尊被遗忘在角落的石膏像——可他们都知道,这“石膏像”的眼睛,藏在黑暗里盯着每一个违反规则的人。
叶燃屏住呼吸,喉结无声滚动了一下,缓缓点头。他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,小臂上之前包扎的布条还渗着淡红,可目光却牢牢锁在凌曜的指尖,连一丝偏移都没有。这是他们踏入歌剧院后遇到的第七个“规则点”,前几次的教训刻在骨子里:一声无意识的咳嗽、一步踩错地板拼接的纹路,都可能引来一群“员工”的围堵,那些家伙对规则的执念,比死神的镰刀还致命。
凌曜的指尖又动了,这次指向侍者左侧——那里的墙壁和侍者的肩线之间,藏着一道窄得几乎看不见的缝隙,仅够一人侧身挤过。意思很明确:从这里过,脚步轻到像没有重量,绝对不能碰到侍者,更不能被他察觉。
叶燃眉头微蹙,视线扫过那道缝隙——他的肩宽比凌曜宽了近两指,挤过去时稍有不慎就会蹭到侍者的衣服。可他抬眼看向凌曜,对方的眼神冷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,没有丝毫犹豫。叶燃深吸一口气,再次点头——他信凌曜的判断,就像信自己手里的斧头一样。
凌曜先动了。他踮着脚尖,鞋底几乎不沾地面,整个人轻得像一片被风吹动的羽毛,悄无声息地滑向那道缝隙。他瞳孔微缩,借着壁灯的微光快速拆解着空间结构——侍者的肩宽、缝隙的角度,甚至地板砖拼接的纹路,这些常人忽略的细节,在他美术生的视角里成了精准的“安全坐标”。
一秒、两秒……他顺利挤过缝隙,后背贴着另一侧的墙壁,回身朝叶燃比了个“安全”的手势。
叶燃立刻跟上,学着凌曜的姿势,侧着身体往缝隙里挤。粗糙的墙皮蹭着他的外套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。他屏住气,一点点往前挪,眼看肩膀就要完全避开侍者的身体,突然——
“咔!”
一声僵硬的骨节转动声炸开!那个像雕塑般的侍者,头颅竟以一种人类绝对做不到的角度,猛地向后扭转,脖颈处的布料被扯得变形,露出里面青白的皮肤!
空洞的眼球直勾勾地盯住了近在咫尺的叶燃,眼球表面蒙着一层灰翳,像蒙了层久未擦拭的玻璃,透着说不出的诡异!
“规则三:不得与员工发生非必要的身体与视觉接触!”凌曜的警告像惊雷般在叶燃脑中炸开。
千钧一发之际,叶燃甚至能看清对方眼白里的血丝,他没有丝毫犹豫,身体像被弹簧弹开般猛地后仰,右手同时挥出——不是攻击,而是精准砸向身旁那盏摇曳的黄铜壁灯!
他赌的是规则冲突的间隙——破坏财产的惩罚或许会来,但至少能先躲开侍者的“视觉接触”死劫!
“啪!”
玻璃灯罩应声碎裂,碎片溅落在地板上,火星猛地跳了一下,随即彻底熄灭。狭小的空间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
“规则五:不得故意破坏歌剧院的财产!”
另一条规则被触发的瞬间,叶燃清晰地感觉到,一股冰冷的、带着浓烈怨毒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涌来,像无数根细针扎在皮肤上。但同时,身后侍者转动头颅的僵硬声响,戛然而止。
“跑!”凌曜的低吼在黑暗中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。
叶燃瞬间反应过来,借着黑暗的掩护,猛地从缝隙中冲了出去!几乎在他离开的同一秒,数只冰冷的手从他刚才停留的位置抓过,指尖带起的寒意,让他后背的汗毛瞬间竖起。
两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里狂奔,靴底踩过碎裂的灯罩,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,身后则传来越来越近的、令人牙酸的骨节转动声,还有无数脚步声和物体拖行的声音,像整个歌剧院的恶意都被他们惊动,在身后疯狂追赶。
“左转!”凌曜的声音在狂奔中依旧冷静,他凭着记忆精准指挥,“前面第三扇门,门楣上画着断裂的提琴!”
那是他们前一天探查时发现的标记,一扇从未被打开过的门,像个隐藏的安全屋。
叶燃顺着凌曜的指引,一眼瞥见那扇门,猛地扑过去,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沉重的木门!两人像两道影子般冲了进去,又瞬间反身关门,死死抵住门板!
“砰!”
下一秒,无数只手拍在门板上,指甲刮擦木门的尖锐噪音“吱吱呀呀”地响起,还夹杂着压抑的嘶吼,门板剧烈震动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碎。但好在,门暂时挡住了外面的“东西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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