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维修管道狭窄、逼仄,弥漫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刺鼻气味。林舒言机械地向前爬行,手肘和膝盖早已磨破,鲜血混着污垢黏在冰冷的金属管壁上。身后早已听不见任何声音,母亲的背影和那最后的决绝眼神,如同烧红的烙铁,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深处。
泪水已经流干,只剩下一种冰冷的、近乎麻木的空洞。
真相的重量足以压垮任何人。她不是单纯的复仇者,她是这场巨大阴谋的核心,是父母无心中铸就的“钥匙”,是“上面”和“门”后存在共同觊觎的“容器”。
恨意失去了明确的目标,转而向内吞噬。她恨自己的存在,恨这具被标记的身体,恨这无法摆脱的宿命。
但母亲最后的话语和那半枚残破的胸针,像黑暗中唯一的光点。
“摧毁‘门’……”
“你不是容器……你是我的女儿……”
“是能斩断这一切的人……”
爬行。无止境的爬行。黑暗吞噬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。只有身体与管道摩擦的单调声响,和胸腔里那颗仿佛被冰封的心脏,在微弱地跳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,伴随着潮湿霉变的空气流动。
出口。
她加快速度,奋力向前。光亮越来越大,最终,她从一个位于高大货架顶端的通风口钻了出来,落入一个布满灰尘的、空旷的仓库。
这里就是母亲说的废弃物资转运站。巨大的空间里堆满了蒙尘的板条箱和废弃机械,几盏应急灯提供着昏黄的光线,勉强驱散角落的黑暗。
她瘫坐在地上,背靠着一个冰冷的金属箱,剧烈地喘息。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涌上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她紧紧攥着那半枚胸针,冰冷的金属棱角刺痛掌心,带来一丝虚幻的真实感。
不能停在这里。“上面”的人随时可能追来。
她强迫自己站起来,检查了一下周身。武器全部遗失,只剩下这身破损的作战服和母亲给的胸针。她需要找到出路,需要武器,需要……联系李旻浩。
李旻浩。
这个名字此刻带来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。他知情吗?关于她的身份,关于她母亲的“假死”?他手中的那半枚印记,是巧合,还是……他与母亲、与“夜莺”早有更深的联系?
信任早已支离破碎,但现在,他是唯一可能存在的盟友。
她在仓库中小心移动,寻找有用的物资和出口。大部分板条箱都是空的或者装着无法使用的零件。终于,在一个角落的工具箱里,她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但尚且坚固的消防斧,以及半壶不知道还能不能饮用的水。
将斧头握在手中,沉甸甸的重量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。
就在她拧开水壶,犹豫着是否要喝一口的时候——
“咔哒。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金属碰撞的声响从仓库另一头的阴影中传来。
林舒言瞬间绷紧身体,握紧消防斧,悄无声息地隐入身旁货架的阴影里,屏住呼吸。
不是追兵。脚步声很轻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警惕,而且是……一个人?
阴影中,一个身影踉跄着走了出来。他扶着货架,似乎受了伤,动作有些僵硬。应急灯的光线勾勒出他熟悉的轮廓。
李旻浩。
他看起来比林舒言更狼狈。作战服破烂不堪,脸上布满黑灰和血污,左腿不自然地弯曲着,依靠着一根随手捡来的钢管勉强站立。他的眼神疲惫而锐利,如同受伤的孤狼,警惕地扫视着周围。
他也看到了隐在阴影中的林舒言,或者说,看到了她手中那反射着微光的消防斧。他瞬间举起手中的能量步枪(似乎是从阵亡士兵那里重新获取的),但动作因为伤势而显得有些迟缓。
两人在昏黄的光线下对峙,隔着布满尘埃的空地,如同两只伤痕累累、互相警惕的野兽。
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张力。怀疑、戒备、以及一丝劫后余生、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最终,是林舒言先打破了沉默。她的声音因为脱水和疲惫而沙哑不堪:
“打火机。”
李旻浩愣了一下,显然没料到是这个开场白。
“什么?”
“你那个……印着夜莺的打火机。”林舒言从阴影中缓缓走出,将手中的半枚胸针举到光线能照到的地方,“拿出来。”
李旻浩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胸针上,瞳孔猛地收缩。他脸上的戒备逐渐被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所取代。他沉默了几秒,然后缓缓放下枪,用未受伤的手,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老旧的金属打火机。
林舒言走上前,从他手中拿过打火机。冰凉的触感。她仔细看着打火机底部那个模糊的、与胸针上如出一辙的夜莺印记。
严丝合缝。它们本是一体。
证据。母亲没有骗她。
她将打火机扔回给李旻浩,眼神如同极地寒风,直视着他:“你一直都知道。关于我母亲,关于我的……‘身份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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