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龙（疼得嗷嗷叫，蹦起来三尺高）：“你敢打爷爷的屁股？！”
（他转身往溪边跑，蹄子踩在湿滑的卵石上，溅起一串水花。悟空在后面追，两人一逃一追，把溪边的洗衣石撞得东倒西歪，晾在竹竿上的衣裳落了一地。）
阿秀（站在岸边急得跺脚）：“仙长小心！前面有暗礁！”
（乌龙哪顾得上听，他知道黑风林的密道——顺着溪流往下游走半里地，有个水洞能直通林深处。只要进了洞，凭那猴子的本事也未必能追上。）
悟空（踩着水面追，速度却慢了些——他怕踩坏了村民的菜地）：“野猪精，有本事别跑！”
乌龙（边跑边回头骂）：“傻猴子才不跑！有本事你别用棍子！”
（眼看就要到水洞了，乌龙心里正得意，脚下突然一滑，“噗通”摔进溪水里，溅起的水花把耳朵都灌满了。他挣扎着想爬起来，却发现尾巴被水草缠住了。）
悟空（追上来，蹲在岸边看他扑腾）：“啧啧，这水凉不凉？要不要我拉你一把？”
乌龙（气得鼻子冒泡，爪子胡乱扒拉着）：“滚开！”
（他猛地一使劲，尾巴倒是挣脱了水草，却不小心撞在一块暗礁上，疼得眼前发黑。恍惚间，他好像看见母野猪站在礁石上，用鼻子拱他的背——那是他三岁时，在野猪群里被其他小猪欺负，母野猪把他护在身后的样子。）
（悟空见他突然不动了，只是趴在水里喘气，耳朵耷拉着，不像刚才那么凶了，倒有点像被雨淋湿的小狗。）
悟空（收起金箍棒，语气缓和了些）：“喂，没事吧？”
（乌龙猛地回过神，像是被戳中了痛处，突然朝着悟空吼道：“要你管！你们都一样！都觉得我是头蠢猪！”）
（他的声音带着哭腔，獠牙后面的嘴角撇着，眼睛红得像充血。这副模样让悟空愣了愣，也让岸边的村民安静下来——谁也没想到这凶神恶煞的妖精，会露出这副样子。）
【场景五：礁石上的过往】
（乌龙趴在水里，尾巴还在一抽一抽的。他想起七岁那年，族群里的公猪们嘲笑他鼻子不够尖、獠牙不够长，把他赶出领地；想起第一次抢姑娘时，心里不是得意，是想证明自己比那些嘲笑他的野猪强；想起昨天在山洞里，摸着镜子里的猪脸，整夜没睡着……）
悟空（见他半天不动，索性也跳进水里，在他旁边坐下——溪水刚没过膝盖，凉凉的倒舒服。）
悟空：“我小时候，也被别的猴子欺负过。”
乌龙（耳朵动了动，没回头）：“你？你这本事，谁敢欺负你？”
悟空（捡起块鹅卵石，往水里扔）：“咋不敢？我刚出生那会，连金箍棒都举不动，老猴王嫌我毛太红，说我是个异类，把我扔在石头缝里喂狼。”
（乌龙猛地回头看他，眼睛瞪得溜圆：“真的？”）
悟空（笑了笑）：“骗你干啥？后来我自己找野果吃，跟老虎抢过肉，慢慢才练出本事。但我从没抢过谁，因为抢来的东西，吃着不香。”
（乌龙低下头，看着水里自己的影子——还是那副蠢笨的猪样，可不知为啥，刚才被村民盯着的羞耻感，好像淡了点。）
乌龙（闷声闷气地）：“你不懂……当所有猪都嘲笑你，所有妖精都看不起你，你就想做点让他们怕你的事。”
悟空：“怕和敬，不是一回事。就像这溪水，你踹它一脚，它溅你一身泥；你慢慢喝，它还能解渴。”
（他指着岸边的阿秀，她正和张嫂一起捡着被撞翻的洗衣盆，见悟空看过来，还朝他笑了笑。）
悟空：“你看，她刚才怕你，现在不怕了，是因为知道你没那么坏。”
乌龙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脸突然有点发烫，赶紧把头埋进水里）：“谁说我不坏？我就是抢人的妖精！”
（话虽这么说，他却没再扑上来，只是用爪子抠着礁石上的青苔。）
悟空（站起身，朝他伸出手）：“起来吧，再泡下去，该成腌猪肉了。”
（乌龙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抓住了他的手。悟空一使劲，把他从水里拽了上来，水珠顺着他的鬃毛往下滴，像刚从泥里捞出来的。）
村民（见乌龙没再反抗，有人递过块粗布巾）：“擦擦吧，山里风大。”
乌龙（愣愣地接过布巾，爪子捏着布角，突然觉得这布比他山洞里的干草暖和。）
【场景六：林边的告别】
（悟空没再抓他，只是让他赶紧离开柳溪村，别再干抢人的事。乌龙挑着破货箱往黑风林走，背影有点蔫，不像来时那么嚣张。）
悟空（突然在他身后喊）：“喂，野猪精！”
乌龙（停下脚步，没回头）：“干啥？”
悟空：“变形丹的药效快过了，再不走快点，变回原形被小孩看见，会拿石头砸你的。”
（乌龙的耳朵抖了抖，闷头往林子里钻，蹄子踩在落叶上，发出“沙沙”的响。快进林子时，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——那只猴子正帮阿秀修被撞坏的院门，阳光落在他的虎皮裙上，金灿灿的。）
（黑风林深处，乌龙把破货箱踢到一边，变回原形躺在草地上。肩膀还疼，屁股也疼，可心里那股火烧火燎的烦躁，却像被溪水浇过似的，淡了不少。）
乌龙（摸着被金箍棒打过的地方，小声嘀咕）：“那猴子……说话倒不讨厌。”
（他翻了个身，看见洞壁上刻着的歪歪扭扭的划痕——那是他每次抢完姑娘，就刻一道做记号，现在已经有十七道了。他盯着那些划痕看了半天，突然用爪子把最新的那道划掉了。）
（洞外传来乌鸦的叫声，乌龙往嘴里塞了个野果，酸得他皱起眉头。他想，下次再见到那猴子，得问问他，被人敬着是啥滋味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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