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认不出眼前这散发着星图意志的银白身影是谁,但他能感受到那恐怖的、针对他身边所有人的抹杀意志!能感受到这身体属于雨轩!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本能,一种超越生死、超越协议的最终指令,驱动了他残破的身躯!
“不…许…伤…害…她…” 沙哑到如同砂轮摩擦的声音,从乔恩破碎的喉咙中挤出。每一个字都带着内脏碎块和血沫。
与此同时,他那条被零号协议反噬重创、扭曲变形、本应彻底废掉的左臂,竟然在意志的强行驱动下,无视了骨骼的碎裂和肌肉的撕裂,极其缓慢、却又无比坚定地抬了起来!覆盖左臂的皮肤早已崩裂,露出下方同样布满裂痕、却闪烁着最后一点幽蓝光芒的金属骨骼和能量回路!——归零之握!
这一次,不再是零号协议驱动,而是乔恩·周燃烧最后的生命与意志,以自身残躯为代价,强行发动的、守护的最终一击!
他抬起的左手五指,没有指向敌人,而是艰难地、颤抖地,张开!目标,是张雨轩(星图意志)的额头!
掌心上方,没有成型的时空奇点,只有一点微弱到极致、却散发着绝对凝固气息的幽蓝冰芒!这点冰芒如此微小,如同寒夜中的一点冰晶,仿佛随时会熄灭。
然而,当这点冰芒出现的瞬间,整个星尘巨茧内狂暴汇聚的抹杀星芒,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,猛地一滞!张雨轩(星图意志)那双冰冷的银白眼眸中,破碎的星轨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和……一丝难以置信的凝滞!
乔恩燃烧着血焰的右眼,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、那张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冰冷面孔。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掌心那点凝聚了他所有生命、所有痛苦、所有守护执念的“归零”冰芒,轻轻地、却又带着万钧之重,点向了张雨轩的眉心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。
只有一声仿佛时空都被冻结的、细微到极致的——
“嗒。”
那点幽蓝的冰芒,如同融化般,渗入了张雨轩的额头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张雨轩(星图意志)身体猛地一僵!眼中疯狂流转的破碎星轨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,瞬间冻结、停滞!汇聚在手中的抹杀星芒无声地溃散、消失!她周身沸腾的星光瞬间凝固,如同被冰封!
一股绝对冰寒的、凝固时空的法则之力,并非攻击,而是如同一层最坚硬的、隔绝一切的冰棺,瞬间将她(它)的意识核心——连同那占据主导的星图意志——强行冻结、封存!
银白色的眼眸中,光芒迅速黯淡、熄灭,重新变回了紧闭的黑色眼皮。她悬浮的身体失去了支撑,软软地倒下。
乔恩看着倒下的身影,燃烧着血焰的右眼中,最后一丝光芒如同燃尽的烛火,缓缓熄灭。那只强行发动归零之握的左手,无力地垂下,掌心一片焦黑,甚至能看到融化的金属骨骼。他嘴角扯动了一下,似乎想做出一个表情,最终只化为一片死寂的平静。
他的身体,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支撑,重重地摔落在流淌的星光之中,再无生息。
光之空间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有那点渗入张雨轩眉心的幽蓝冰芒,如同一个微小的封印,散发着冰冷的余晖。巨茧外,幽骸领主那恐怖的湮灭光束,依旧持续地轰击着茧壁,引发着空间的震荡。而茧内,星图意志被强行冰封,抹杀协议中断。幸存者们呆立当场,看着倒下的两人,看着乔恩那最后守护的姿态,如同被冻结在永恒的瞬间。
——冰血铺就的归途尽头,是守护者燃尽生命的最终绝唱。而来自坟场的猎手,已至门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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